当日, 外城苏记酒楼附近的众人, 便目睹了一件怪事。
一个满面严肃的女子领着几个顺天府衙差看见酒楼便进, 却不是为了吃喝。
反而入到后院, 专心致志地去翻人家的灰桶。
酒楼的伙计均是十分纳闷, 但顺天府府衙办差,他们也不敢凑得太靠前,只得在一旁围观看热闹。
杨清笳一个女子不辞劳苦, 不怕脏累, 可谓是一翻到底。
倒是那几个跟着她的衙差有些受不住了,然而他们却又不得不听对方的。
一来他们有些忌讳杨清笳的身份。但更主要的原因,则是他们也的的确确想找到这尸体的其余部分。并非因为他们多想查清这个案子, 只是若他们今日带这条残腿回衙门, 上头肯定还得打发他们再来寻。倒不如趁现在跟这个看着就有两下子的御状,先将其他部分找到,免得日后麻烦。
而且若今日找不到,回去也好有个交代,连御状都找不到,上头又怎会怪罪?
这一个月的俸禄至少能保住了。
这一群人中,唯有苏掌柜开心得很。若在其他酒楼灰桶里面也找到个胳膊腿儿之类,那大家可算半斤八两,难兄难弟了。
不得不说苏掌柜一语成谶。
杨清笳在其他酒楼的灰桶里倒真找到了其余部分, 只不过拼到一起却是个无头尸。
杨清笳观察了下其他尸块的断面, 均如那条腿的断面一般, 光滑整齐。
然而那上半身躯干竟被开了个“y”字型的口子, “|”的切口两侧皮肤上还有些个怪异的密密麻麻的细点,里面的脏器却不翼而飞。
郑阕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跑到一旁干呕了起来,连那几个衙差都受不住了。
杨清笳问那几个脸色煞白的衙差:“这灰桶送于城外后会如何处置?”
衙差道:“一般都是埋起来。”
杨清笳看了看人仰马翻的众人,还有一旁吐得昏天暗地的郑公子,只得道:“诸位先带这些回衙门吧,今日辛苦了。”
郑阕一听说能走了,简直脚下生风逃犹不及,至于回家后连着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就是后话了。
皇城根下,四九城内,杀人分尸如此恶性案件,顺天府府衙想必难以独挑大梁。
杨清笳决定先发制人,次日来到了锦衣卫衙署。
段惟正处理公务,听闻杨清笳在门外等候,便放下笔,亲自出门迎她。
那传话的力士见段惟如此礼遇那位姑娘,心中不由庆幸刚刚自己还算客气。
“坐吧。”段惟亲自给她泡了壶茶斟上。
杨清笳四下打量一番,笑道:“我道堂堂正五品锦衣卫千户衙堂得有多气派,原来也是稀松平常。”
段惟闻言一本正经地道:“不气派也不打紧,杨状师一到,那便是蓬荜生辉。”
她戏道:“段大人升官之后,口才亦是见长,若是日后再扶摇直上,岂非要轮到我顿口无言?”
段惟摇了摇头,无奈道:“就别取笑我了,论口才,整个京城能胜你之人,恐怕单手可数。”
杨清笳笑道:“克允言下之意,是在夸自己位列这五人之中喽。”
她平日里于人前总是精明干练,可一旦谐谑起人来,还真是难以招架。
守门的力士听见里面传来的一阵轻笑声,不由纳罕:“这位新上任的千户大人,据说一向冷面端肃,不苟言笑,为何此刻如沐春风,与人有说有笑,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清笳心中记挂着正事,与对方闲叙片刻后,便敛容道:“昨日下午,苏记酒楼后院的灰桶里发现了一条齐根而断的人腿,这事儿你可知晓?”
段惟放下茶杯道:“略有耳闻,早些时候顺天府府衙已差人来报,不过语焉不详,我尚不清楚个中细节,你莫非是因此事而来?”
她点点头:“正是。”
段惟诧道:“昨日方才发生,你消息真算灵通。”
杨清笳道:“说来也巧,前几日有一乞儿过来请我寻人。”
“寻何人?”
“寻其大哥,一个叫大全的乞丐,二十上下,失踪了约莫三四日。我在那乞丐常去行乞的附近打探了一个上午却没什么有用线索,只得无功而返。”她喝了口茶,续道:“昨日我应郑公子之邀去苏记酒楼赴宴,结果刚刚下楼便听见后院出事了。”
段惟双眉颦蹙:“郑阕郑公子?”
杨清笳点点头。
他愠道:“这人心术不正,找你作甚?”
杨清笳只道:“他今年殿试入了二甲,一直说要谢恩,我耐不住他软磨硬泡便去了一趟。”
段惟没再说别的,可瞧着神情,已不似方才那么和缓愉悦。
杨清笳心中大概知道他为何不悦,却也没解释什么,只续道:“我赶到后院,见其中一个灰桶已被推倒,里面的厨余散了一地,其中便有一条齐根而断的人腿,我上前简单检查了一下,这腿的主人极有可能是大全。”
“你是说那失踪的乞丐被人杀害弄并且分尸了?”
“的确非常有可能,我随后让衙差查看了附近几家酒楼,在其中两家的灰桶里发现了人身的其它部分。尸体的断面都异常光滑平整,看不出是何工具所致,而且腔中脏器均被摘除,唯独头颅不见了踪迹。”
“既然凶手将尸体分抛在附近几家酒楼灰桶内,怎么可能唯独落下头颅呢?”
杨清笳推测道:“我和衙差走访时,其中一家叫做迎客来的小酒楼,他们唯一的灰桶已于卯时交给了巡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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