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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与他夫妻十几年,不说其他,单在女人这方面,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喜好。
贵妃母家势力强劲,皇帝虽顾及却并不忌惮,从前贵妃再如何胡闹,总知道端着分寸,皇帝喜她娇俏天真,多少会疼惜。但今日这事,实在闹得太过了。
男人天生便有着偏好弱者的保护欲,强权者更甚,更何况贵妃选择的是下下策之计,哪有人往自己丈夫头上戴绿帽排除异己的?
皇帝果然问道:“人怎么样了?”
皇后道:“凝嫔已经回宫,并无大碍,只是心情略差些,平白无故地遭这么一事,可怜她受惊,臣妾已经遣人前去慰问。”
皇帝摆摆手,“她呢?”
皇帝从御书房议完事就直接来了皇后宫里,没来及回殿。皇后稍作一愣,只瞬间的功夫便明白过来。当即脸岔红,心底泛起一阵酸,透着猜错心思后的恼羞,面上佯装平常,微笑道:“幼清是个稳重人,照常回去当差了。”
皇帝点点头,“既然是你的嬷嬷出面,不妨周全些,随意赏些东西,她孤身一人在宫里谋生,可怜巴巴的,莫再让她受委屈。”
皇后听了这话,一时心中百感交集。
她想起今日请皇帝过来用膳的目的,本就为着试探他的心意,既然话都说明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做那些虚的了。
沉默半晌后,皇后开门见山地问:“自五年前大选过后,宫里已经很久没有添新人,若能再多位妹妹伺候皇上,自然是喜事一件,只是不知皇上想为她拟个什么封号?”
皇帝摩挲湛绿的玉扳指,似在沉思,并不言语。
皇后:“她虽是个好女子,但毕竟是个平民女子,过去又曾为奴为婢,位分太高也不是好事。”
皇帝答非所问,神情漫不经心,语气闪过一丝期待,问:“你觉得她愿意?”
皇后端起茶杯,心中暗自松口气。
纳人是小事,这些年来,她主动为皇帝纳过的人,又何止一人,只是这次,她却隐隐觉得不安。
皇帝拿此话问她,也就说明,他心里也没数。
换做其他女子,只怕全然不会有此顾虑,早就欢欢喜喜入宫为妃。皇帝正是壮年,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浑身上下皆是好处,他这样的人物,若是当不起良婿二字,只怕天底下没人敢当此称号。
皇后装作脸上愁眉紧缩,语气间却全然体贴,故意道:“她愿不愿意是其次,只是不知德昭那里……”
皇帝声调提高,甚为不满:“德昭那里又如何?只要她愿意,谁都挡不住。”
像是被扎了一下似的。
他焦虑不安地轻敲桌案,像是在给皇后理由又像是安慰自己,呢喃:“她不愿待在睿亲王府所以才进得宫。”
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百般阻止,从前她是心头刺,是不合时宜的奴仆,现在她是心底人,是念念不忘的软玉,短短半年的功夫,人的心思竟可以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帝藏了心事,再无兴致陪皇后闲聊,话别几句便匆匆离去。
皇后站在阶前看他渐渐隐于黑暗的背影,夜风萧凉,不如人心寒薄。
嬷嬷披上肩衣劝道:“娘娘,且放宽心,这皇宫的主母,从来都只有您一人。”
皇后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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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长夜漫漫,黄昏的光消尽后,浓稠的黑像油渗透纸一样铺满天空,空乏的寂寥缓缓散发,人被冷夜包裹着,浑身都是僵硬的,起先还能哈口气暖手,渐渐地冻得颤抖,连吐气的力气都省不出来。
皇帝走到宫殿前,雪地里踟蹰几行脚印,方才姗姗及阶而上。
时辰已晚,守夜的宫人早已就绪,远远便能望见外殿前穿着黄袄的小宫人。
皇帝余光瞥一眼,视野内出现熟悉的身影,他往旁接过宫灯,提灯往角落里一照。
白玉如霜的一张脸,冰雪犹逊色。
他的声音深沉似夜色,“怎地在这等?”
今晚守夜的宫女原是别人,得了风寒起不来身,其他人匀不出空当,幼清怜她身子弱,受不住这冰雪一夜,便自己补了这个差。
皇帝误以为她出现在此,是特意等他回宫,神情透出一丝欢喜,弯身上前相扶。
幼清哪里敢接他一扶,假意腿软,踉跄往旁避开,自己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见过皇上。”她规矩地低着脑袋,语气里透着公事公办的冷漠:“奴婢今晚守夜,原就该在殿外待着。”
皇帝笔直地站在那,眼里全是她,瞧了数秒,背过身踏进殿里,淡淡一句:“你随朕来。”
夏公公低声提醒:“姑娘,愣着作甚,听话呀。”
幼清咬咬唇,软软糯糯的声音却甚是坚定:“我若进了屋,谁来守夜呢。”
皇帝回头:“连朕都使不动你了?”
一时间四周噤声,天怒不可测,夏公公怕被连累,赶紧着步子跟皇帝进殿,原本想着的俏皮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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