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波侯爵心情有些糟糕,适才他正同几个老朋友一起愉快的讨论着国家的形势。这是米拉波最喜欢的活动之一,他可以口若悬河的大讲特讲,每当那些见识浅薄的老朋友被他的辩才所震动的时候,米拉波就觉得十分满足。
这是米拉波最舒畅也是最愉快的时候,他喜欢这种感觉,自然的就讨厌被人打扰,尤其是打断他发言的还是一个看上去七八岁大的黄皮肤猴子。
在米拉波眼中,约书亚就是小丑一类的角色,这位浪荡的侯爵绝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可能他嘴上会大谈启蒙思想和天赋人权,但在真实的生活中让他跟其他肤色人种一起呼吸就让他受不了。本质上说米拉波不信仰启蒙思想,他不过是一个卖弄主义以便谋生的政客。谁给钱他就为谁服务。
“这位先生,你不觉得贸然打断我们的谈话是很不礼貌的吗?”米拉波半昂着头傲气地说道。
约书亚之所以插嘴仅仅是因为一时的激情,他就像看见了靓妹的傻小伙有些急于表现自己。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打断了米拉波的发言,私下里大家都知道打断这位侯爵发言可是会引起他的记恨,这位侯爵可是会想法设法的找回场子,所以一般这么做了的人接下来都会被米拉波羞辱一番。
只能说约书亚太可怜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米拉波,也不知道这位私下里的风评有些那啥,所以他自以为是的插嘴了,惹得侯爵很不痛快。
米拉波的谴责还没有完毕,他紧接着略带挖苦地嘲讽道:“更何况你一个小孩懂什么政治,这里不是你瞎胡闹的场所,走开,外国小孩!”
米拉波丝毫没有掩盖他对约书亚的鄙视,在他眼中约书亚可能是参加集会的某位先生的跟班或者仆役,教训一个小仆役有什么问题?
约书亚很敏感也很善于观察,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出米拉波对自己的鄙视,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前面说过,约书亚是个要强的孩子,越是被轻视他就越要找回场子,在这方面他是不缺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更何况米拉波那张丑脸在他眼里很可恶,所以他就愈发的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丑男了。
“大鼻子先生,这个沙龙难道不允许畅所欲言吗?或者说这里只允许您发言,我们只能旁听?这是您的个人演讲舞台吗?如果是,那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歉意,如果不是,您如此无礼的发言就欠我一个道歉了。”
这也就是上一回约书亚在拉方索那里吃了亏,否则他将更具有攻击性,而不是含蓄的进行反击,如果让这小子火力全开当场就能弄得米拉波下不来台。
实际上米拉波已经有点下不来台了,他那个硕大的鼻子轻轻的抽动,下巴上的赘肉也在抖动,熟悉侯爵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米拉波一直就是以能言善辩著称,当年跟结发妻子对峙公堂的时候,他就能将前妻的代理律师给喷晕,让后者被抬出法庭。从那以后他这条舌头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真心是人挡喷人神挡喷神,一时间是难逢敌手。而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杂种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这让米拉波是又好气又好笑。
有些恼火的米拉波决心给约书亚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雄辩之士。当即他冷笑一声反驳道:“这里当然不是我个人的舞台,布列塔尼亚俱乐部欢迎各位先生畅所欲言。但是,没礼貌的小孩,在这里畅所欲言必须是言之有物,胡说八道可是不被接受的!”
说完,米拉波还轻轻哼了一声,顺带着将脑袋昂得更高,一副战胜的公鸡样。在他看来这已经赢了,约书亚应该在众人的哄笑中灰溜溜的逃走才对。
只不过米拉波实在太不了解约书亚了,他可是无理都能搅三分的主儿,更何况今天还占着理,他可不会怯场,你不是瞧不起我吗?那我还偏偏要怼得你低下高傲的头颅。
“哦,没教养的大鼻子先生,你除了会扣帽子就没有一点干货吗?谁有道理谁没道理,可不是任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约书亚和米拉波之间的对喷很快就吸引了注意,无数双眼睛望了过来,都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男孩能跟大喷子米拉波对喷,这样的西洋景在布列塔尼亚俱乐部可是少见,你瞧瞧米拉波的脸都气红了。
米拉波重重的哼了一声,指着约书亚的鼻子对围观的“群众”说道:“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实在想不出谁会教出如此没教养的孩子。我好心好意的指出他错误,提醒他不要胡说八道贻笑大方反而被攻击,真是不知所谓啊!”
众人的眼睛瞬间就盯住了约书亚,尤其是那些不明真相的或者干脆就是米拉波的信徒,他们发出一阵嘘声,甚至干脆有人大喊:“小鬼,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在这一片嘘声中,德.圣茹斯特脸都白了,他惊愕地看着正在大口大口撕咬着牛排的卡斯德尔莫以及抱着餐盘大吃大嚼的杜.瓦隆和阿杨,提醒道:“该死的,查理,别吃了!你们的朋友闯祸了,你知道他招惹了谁吗?那是米拉波侯爵,巴黎最著名的雄辩手,完蛋了,完蛋了,如果米拉波侯爵发现是德穆兰先生带我们来的,德穆兰先生都要被谴责的!!”
只不过卡斯德尔莫却是浑然不在意,他一心一意的对付这桌上的西瓜汁和各色小点心,一张嘴被塞得鼓鼓囊囊,连说话都含糊不清:“滚(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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