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陈庆之带着士兵开挖沟渠,将大水退去,引兵如城。以往生机勃勃的冕山城,赫然成为了一座死城,冷冷清清,到处都是被水淹死的牲畜尸体,和破败的房屋。
他眼中闪过一丝悲沉,对副将道:“把昨晚死去的跤趾军民尸体全部收集起来,在城外焚烧、掩埋,以免发生瘟疫。”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叫回了刚走不远的副将:“你再去找几个僧人,为他们超度亡魂……”
副将抱拳道:“将军仁厚,末将这就去办。”
现在的冕山城,就如同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毕竟它除了城墙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陈庆之快速拟定下一步作战方案,先是带着大军在城中修养些时日,等泥泞的道路畅通后,就挥师南下,助南征的薛仁贵一臂之力。
至于冕山城,只能等战争全面结束后,从其他城池迁民过来了。
相比于陈庆之的顺风顺水,薛仁贵的运气也不差。他所负责攻打的六座城池,听到他的威名后,已经连续投降了三座。有两座城池蚍蜉撼树、螳臂当车,都被薛仁贵不费吹灰之力就给灭了。当陈庆之率领大军前来支援时,他已经将最后一座城池收入囊中。吓得隔壁的新罗国进入了紧急备战状态,紧紧的盯着薛仁贵的一举一动。
当新罗国听到陈庆之也带着大军赶来时,吓得连夜派遣使者前去邕军大营探口风,又是送女人,又是送钱的,可把薛仁贵和陈庆之乐得不行。
薛仁贵婉拒了新罗国送来的礼品,对新罗使者道:“我军乃仁义之师!跤趾恶狼横行霸道,时常掠夺邻国。邕国、新罗、孔雀帝国都深受其害,今我邕国出兵乃是替天行道,除恶扬善。先生请放心,新罗跟邕国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军是断然不会对贵国用兵的。”
得到了薛仁贵的口头承诺,新罗使者总算是松了口气。新罗的国力本和跤趾半斤八两,这连跤趾都被邕国给灭了……新罗如今的精锐又都在和孔雀帝国作战,若是邕国在这个时候对新罗用兵的话,新罗肯定不是其对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拱身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主说了,愿与贵国携手共进,永结手足之好。”
“如此甚好。”薛仁贵对新罗没有什么恶意,因为这个国家本可以跟趁着自己和跤趾作战时捅自己菊花的,但它并没有这么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这是薛仁贵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对新罗使者做了个送客的手势道:“先生请回吧。”
“告辞了。”
“恕不远送。”
新罗使者走后,薛仁贵摇头苦笑:“真是杯弓蛇影,人道是,新罗象兵天下无双,所过之处皆为废墟。现在看来,新罗只是牛皮吹得响而已,未曾见过我邕国儿郎的兵锋,就怂了……”
而陈庆之却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道:“这也许只是新罗的缓兵之计,据斥候探来的消息,新罗最近正在和孔雀帝国用兵,连最精锐的象兵也动用了。如果我们现在对新罗用兵,它就分身乏术,腹背受敌。这就是它为什么不跟我们抢夺跤趾这块肥肉的原因。换做是以前,呵呵……它早就趁着跤趾王都沦陷之时,鲸吞南方六城了。”
薛仁贵仔细思考了一下陈庆之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当即愤愤不平道:“哼,新罗若是敢跟我们抢肉吃,就正好有理由灭了它!这次算它识相。”
陈庆之拍拍了薛仁贵的肩膀道:“也不知道罗将军和高将军那边的战事怎么样了。”
薛仁贵郎声大笑道:“陈将军不必担心!罗贤弟武勇丝毫不逊色于我薛某人,何况,他身边还有高顺的陷阵营呢……不出三日,我等必将收到他们的捷报,到时,这偌大的跤趾国,也将全部落入我邕国的版图……”他停顿了一下,对陈庆之抱拳,道:“能鲸吞跤趾,陈将军首功!从镇南关纵横千里,经历大小十余战,所战皆克,快如闪电!薛某不及也!”
陈庆之笑了笑,语气非常谦虚道:“薛将军言重了,陈某人只是一介书生。那能与您相提并论,将军勇冠三军,智勇双全,一张龙舌弓在万军之中取敌军主帅首级如探囊取物。陈某不及也……”
事实上,陈庆之的综合实力确实比不过薛仁贵。薛仁贵是智勇双全的类型,陈庆之只有智,没有一丁点的勇。纵观全史,薛仁贵的战绩可比陈庆之要牛逼多了,打的可都是特大规模的战役。不过,他们二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平生都只打过一次败仗……不同的是,薛仁贵打了败仗后能知耻而后勇,而陈庆之打了一场败仗后就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上………也不知道,这一世的陈庆之,会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是夜,月色如洗,繁星点点。
薛仁贵和陈庆之负手而立于城楼上,夏风吹过,扬起了他们身后的白袍。城外不远处有一大片的蒲公英,萤火虫在追逐嬉戏,蒲公英的种子飞上了城楼,轻轻地躺在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上。薛仁贵摊开手掌,接住了一顿蒲公英,语气有些淡然道:“陈将军可否告诉薛某人,你的志向?”
陈庆之正痴痴的看着城楼下追逐嬉戏的萤火虫,突然被薛仁贵的话惊醒,语气有些严肃道:“真的要听?”
“但说无妨。”
“大周开朝时,曾设九鼎,象征着无上荣耀和权力……庆之虽不才,却有将九鼎搬来邕国之心!”
“这……”
薛仁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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