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总是这般,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古人知道的少,纷争也就少,这人知道的多了,纷争也就多了。
清元不想把法会做的多么神异,虽说请了这么多人来,也只是为了给面子增添点儿人气罢了,风风火火的不适合道教,炒的所有人都知道也不是清元想要的。
庙子里的法袍法器倒是齐全,巴蜀各个庙子的道友也是来了不少,兴许和谐晴朗二人也是安排的妥妥帖帖用不着清元去操心。
清元没注意现在这世道该有个宗教协会,而他邀请的道士里有几个当家就是宗教协会的会长之类的。
巴蜀道协会长本康是个爱管闲事儿的性子,进了庙子就找到了兴许对着兴许说:“兴许啊,我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呢,没想到真是你。”本康除了是会长还是道学院的院长,而兴许又是他的学生。
兴许见着本康也是高兴对着本康作揖道:“老师吉祥。”
本康见着兴许在这儿忙东忙西的模样问道:“怎么?这儿你管事儿?”本康是知道这儿的,毕竟一个庙子三年不开门还是有些名气,不过不是好名气罢了。
兴许苦笑道:“老师您说笑了,小道就是个打杂的。”
本康疑惑道:“怎么就看着你一个人在招呼啊?当家的呢?”
兴许道:“当家的喜欢清净。”
本康一听这话就怒了:“他的庙子开光办法会,自己跑去躲清闲,倒是要你来忙活?带我去找他。”
兴许一听这可不行,让自家的老师去找神仙的麻烦连忙开口道:“不是当家的不想干事儿,只是他不熟悉法会流程。”
本康听了说到:“那你就熟悉咯?”
兴许连连拱手道:“不敢只是学了些而已。”
本康又拿出请帖指着日期道:“你看看,你看看,他在选的什么日子,大年初三。你觉得他这日子选的好?我看你还是到我的庙子里挂单得了,在这儿浪费时间。”
兴许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可能说当家的是个神仙,我要待在这儿求长生。虽说这么说也没什么,毕竟道士们吹牛的时候这么说的多了,可是一遇到真神仙就像是自己把握住了资源一样,只有自己知道的。
就在他犹犹豫豫开不了口的时候清元到了,看着气势汹汹的本康,清元开口道:“多谢道友好意,貧道不才添为本观当家。”
本康自然是知道这个当家的,据说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看着清元的的模样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毕竟三年在这个年纪真的看不出什么。便问清元道:“偶?道友就是清水观的当家?”
清元也不理会语气带着淡淡的笑回道:“是啊,貧道就是清水观的当家的。”
那本康便怼道:“那道友修行多长时间了啊?上下何字?”
清元只得回应:“修行尚短,上太下雨。”
本康一听乐了:“你师父是太字辈儿?龙门?”
清元回答:“龙门上太下朗。”清元就这么说了出来,信与不信就是本康的事儿了。
那本康七十多岁的人了,十来岁就在庙子里到现在六十年,宗教里养出来的傲气在清元面前格外明显,对着清元说到:“你知道太朗祖师是谁么,直到祖师爷羽化多少年么?”
清元只是微笑:“貧道的事儿道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兴许是两头帮不到,两头都得罪不起,但是一个是神仙,一个是个普通道士也好做选择,对着本康说到:“老师不也听说过那些祖师游戏人间的事儿么?”
听着兴许嗯言语本康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火气一个劲儿的谦虚(捋胡子)道:“好,好,好,长本事了兴许。”
兴许默不做答。
看着这般模样,本康一甩袖子带着朝着庙外走去。
清元只是一笑,对着兴许说到:“道由心学,去做事吧。”
兴许回道:“知道了。”
清元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大概是本康做了什么吧,原本来了两百多道士也都走了个干净,连带着城隍庙当家的也把钱退给了清元,开光法会怕也成了闹剧,虽说在清元看来也不过是过场罢了。
大年初三依旧有香客过来,不过相对城隍庙而言少了很多,清元拿了根鱼竿坐在桥头钓鱼。
兴许来到清元跟前说到:“前辈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清元微微一笑,一提干儿说到:“有什么不当讲的。”
兴许想了想:“没什么不当讲的。”
清元又道:“当讲的我还是知道的吧?”
兴许回道:“是的”
清元把鱼儿从勾上取下扔回水里又道:“那还讲什么?”
兴许沉默片刻道:“可是庙子里没了香火。”
清元说到:“香火啊,你觉得祖师爷对香火感兴趣么?”
兴许思索片刻:“应该是感兴趣的吧。”
清元抛出勾儿道:“那你觉得怎样才能来香火?”
兴许不假思索道:“有名气就有香火。”
清元又问:“怎么来名气。”
兴许脑子里想到很多,比如说清元的身份,或者神通显圣之类的,开口道:“当家的您是仙人。”
清元拉起杆儿又抛下说到:“于貧道而言,凡人不过是水里的鱼,貧道想要这些鱼进水桶很简单”说罢手一挥,便见着水里的鱼儿一条条跃出水面跳进了桶里,待到桶满,清元又把鱼儿倒进了河里。
兴许不解道:“那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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