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爬床的灵巧劲儿把我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竟然深藏不露,像受过训练一般。
顾奕芯见我一直盯着阿莱爬回上铺,轻咳了一声,酸溜溜的说道:“眼都看直了吧。”
“哪有啊!”我满脸堆笑,坐回到黑牛床铺上。
黑牛颇为得意的说道:“小孩就是不经诓,一句话就麻溜儿的跑回去了。”
阿莱从床上探头,用一双乌亮的大眼睛瞅着黑牛问道:“牛大哥你诓我?婆婆没回来?”
“当然啊,那老仙人掌连个影儿都没见……”黑牛正说着,过道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咳嗽声撕心裂肺,极为密集,竟像一个有痨病的人病发一般。
我和黑牛赶紧侧头看去,只见阿婆脸色煞白,一手捶胸,一手扶着车窗朝我们这边走来。
“真是婆婆回来了!”阿莱又像金丝猴一样从上铺翻越下来,与此同时,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明黄铮亮的小葫芦。
阿莱迎上去,将葫芦把做的盖子拧开,从里面倒出两颗暗紫色药丸,递给阿婆。阿婆接过去,填进嘴里,仰头吞了下去。
说来也怪,药丸从喉咙滑进腹腔之后,阿婆剧烈的咳嗽声竟戛然而止。她又深深的喘息了几下,脸色瞬间变得白皙红润,恢复如初。
“真是神了!这葫芦里装的是仙丹?刚才还咳得死去活来,这才吃了两颗就压住了……”黑牛小声嘀咕着。
我见阿莱扶着婆婆回来,就朝黑牛打了个脖溜儿,让他赶紧闭嘴,别再废话了。
婆婆身体笔直的坐到过道儿里的折叠椅上,将随身斜挎的布袋放到膝盖上,冲我们斜视了一眼,一脸嫌弃的往窗外看去。
顾奕芯看到刚才一幕,以她的聪颖大概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便不再追问。
我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种味道,昨天晚上阿婆出现的时候就有,仔细回想,顾奕芯苏醒了之后,我扶她坐起来的时候,她枕头上也有,如今已是第三次了。
我心不禁疑惑起来:难道顾奕芯的意外苏醒和阿婆有关?这个阿婆头缠青色布巾,身穿大襟右衽上衣,一副苗族打扮。苗人大都熟悉药性,会不会是她趁我们睡着了,把顾奕芯救醒的?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太像,仅凭她对我们满脸嫌弃的样子,怎么会出手救人呢?
列车在辽阔的大地上飞驰前行,铁道旁的白杨和村舍如同魅影般忽闪而过,车厢里充斥着到站前的骚动,一同经历过劫难的乘客在做分别前的畅聊。
商满脸嬉笑的过来,想求我去和列车长说说,让乘警放了他的两个同伴。我和黑牛干脆没搭理他,他自讨了个没趣就返回铺位,掏出大波导手机,四处打电话求助。
黑牛从裤兜里逃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缕平了递给阿莱,说道:“你这小丫头还挺招人稀罕的,以后有事就给牛哥打个电话,牛哥一定鼎力相助。当然,没事也可以按照上面的地址,去我铺子里玩玩,古董店的两扇小破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高墨离在列车进站前回来了,也没有和我们打招呼,兀自爬回自己的床铺,将他民国怀旧风格的皮箱和装着铜髓剑的紫檀匣子拿下来,放到黑牛床上。
列车到站后,我们跟随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北京西站,站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环视着四周林立的高楼,深吸一口掺杂着汽油味的空气,抬头看看璀璨的夕阳,我感慨万千!阔别多日之后,我又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
“小哥,这就是北京!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它是我国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这里历史悠久……”黑牛像解说员一样,豪情万丈的向高墨离介绍大北京。
“我来过。”高墨离幽幽的说到。
黑牛把行李扛到肩上:“嗨,就算来过,你以前肯定也只是走马观花,没有机会体验大都市的生活真谛,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让我好好进进地主之谊,带你吃喝玩乐一番!顺便也去‘会所一条街’逛逛!嘿,那里面的服务人员个个标志,都像选美选出来的一样,不信,你问问老苏……”
黑牛越扯越没边儿,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辩解道:“这还真别问我,我没你牛爷那种嗜好!再说了,听说那种地方给小费都得四位数,四位数的给,我这种工薪族哪里消费的起啊。”
说罢,我问顾奕芯,是先送她回家还是先送她去医院。
顾奕芯自称已经没有大碍了,执意不肯去医院,至于回家,她也不急于一时,确切的说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她严厉的父亲解释。
顾奕芯略微沉思一下,说道:“我先去你那里住一夜,明天中午再回家。”她的语气格外坚定,不像是和我商量,而像是通知我一样。
在乐山医院的时候,医生给顾奕芯做过全面检查,说她的大脑和内脏都没造成太严重的损害,如今她不肯去医院,我也没有过多坚持。只是,她竟然提出直接去我的住处,这让我大吃一惊。
我下意识的推辞道:“我那地儿太小,住不下。”
黑牛抬腿踢了我屁股一脚,小声批评道:“你这话儿说的,连标点符号都欠揍!什么叫住不下?我看你丫就是思想觉悟低,并且不是一般的低!”
“我他妈要是思想觉悟低就同意了!”我解释道:“我那地方只有一室一厅,我和高墨离住还算凑合,再加个女生,真不太合适。”
“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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