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弯腰顺女尸脖子上项链的动作完成的极快,如同变戏法一般,看的我目瞪口呆。
我紧张的趴在床头看他,斥责的话语尚在喉中,便见黑牛手上已经拿到了那串猩红的项链!
项链在车内灯光的照射下,如同一串千年寒冰凝结而成的血珀,散发着刺眼的红色光芒。
转瞬间,车窗的玻璃“哐当”一声砸落在石堆上,碎了个七零八落!与此同时,黑牛像反弹的柳条儿一般,迅速收回身体、直起腰板,以闪电般的速度顺手把玛瑙项链揣进兜里。
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刺耳,引得四周顿时一片安静。乘客听到这声音纷纷探头朝我们所在的隔离厢看来。黑牛站在车窗前,不慌不忙的拍了拍手,一脸无辜的破口骂道:“妈的!什么破玻璃!老子轻轻一倚就碎了,吓了老子一跳不说,还险些被怂下去!”
就黑牛这种事不关己,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来说,他不转行做演员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收貉子皮商听到动静也探头看过来,看了看漆黑的窗口,关切的问黑牛:“吆,玻璃碎了?牛局,没伤着您吧?”
黑牛撇了他一眼,半搭不理的说到:“没有,劳您费心了!”
我心中满是不爽,暗自埋怨黑牛和高墨离打破车窗,多生事端。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我又不好开口斥责,只好佯装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
高墨离不知何时已经把“作案”的狼眼手电筒收起来了,不慌不忙的探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他眉头一皱,又兀自舒展开。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回到床铺上,抬手将被子调了个方向,仰躺着翻看火车上杂志。
玻璃跌落,车窗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窗框,寒冷的夜风夹杂着雨点飘落进来,打在身上一片冰凉。
火车玻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玻璃,而是一种具有树脂性质的玻璃钢,它的学名叫做:玻璃钢纤维增强塑料,所以,即便破碎,也不会像普通玻璃一样碎成渣,而是黏连在一起的片状。所以,破碎的玻璃没有像繁星一样洒落石缝,而是像一片片浮冰,在乱石堆上折射着车内的灯光,闪闪发亮。
女尸被黑牛刚才一番拉拽已经掉进了山石和火车之间的缝隙里,若不刻意去看,站在地面上很难发现。
我心中暗自嘀咕,高墨离并非贪财之人,如今却为不顾影响把车窗砸碎?难道仅仅是为了协助黑牛拿到那串玛瑙项链?
正在外面趟着泥水检查火车的列车长听到玻璃琐碎的声音,和那几个乘警一路小跑了过来,还没靠近,他就用狼眼手电晃着车窗,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一看,来事了!心想,这要解释不好,被他们发现马脚,非得把我们查个底儿朝天不可!
我快速想了一下,探出头去,一脸抱怨的厉声解释道:“还能怎么回事!先前山上滚落的石头把车窗砸裂了,我这兄弟没瞧见,本来想看看外面的受灾情况,这可好,刚一碰就碎了!我这兄弟险些没跟着掉下去!”
要演,就得形体仪表各方面都得到位,这样才能以假乱真!
列车长踩着石堆走到车窗前,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玻璃,又扭头朝身后的山体照了照,心有余悸的说到:“塌下来这么多石头,幸好没有直接把玻璃砸碎了冲进车厢,否则后果真不敢设想!”他又关切的问黑牛:“没有受伤吧?”
黑牛一屁股坐在床上,答到:“幸好我没有心脏病,要不就刚才那一下儿,不是伤不伤的问题,你得派人检查我死没死。”
黑牛正在扯皮,忽然传来乘警的尖叫声。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乘警瑟瑟发抖的站在石堆旁,正用手电筒照着裸露了半截的红色漆棺,结结巴巴的说到:“那那好像是是口棺材!”
列车长和其它的乘警也看到了那个口朝下倒扣在石堆里的棺材,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看得出他们都有些疑惑和惧怕。
一个中年乘警壮着胆儿上前看了看,说到:“棺材板子上的漆画都脱落了,看来这是口老棺材,应该是随着随着泥石流一起滑下来的,没什么好怕的!”
其他人这才放心,纷纷拿着狼眼手电筒上前观看,像从没见过上了年头儿的老棺材一样。我心想,一会见到石缝里那具女尸,还指不定得把他们吓成什么样子,我要不要先温馨提示一下,省得突然发现,把他们吓坏了。
正犹豫着,我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重叠的黑影,在车头的方向一闪而过!那魅影极快,处在光亮的边缘地带,显得如真似幻,并不真切!
再定睛细看之时,竟然什么都没有了!难道刚才看错了?我心中生疑,本欲询问高墨离,但是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兀自看着手里的杂质。他没看见刚才一幕,肯定问了也白问,于是我干脆探头小声问黑牛:“黑牛,你刚才看到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没有?”
黑牛坐直了反问道:“在哪儿呢?”
“车头方向,一闪就没了!”
黑牛将头探出车外看了看,回答到:“没有啊,别说黑影儿,连个屁影儿都没有!不过这荒山野岭的,就算有一个半个的野兽影窜来窜去也不足为奇!”
我回想了一下,那个影子即像人又不像人,我好像看清楚了,又好像没看清楚,总之真假难辨。当下也懒得再纠结,“哦”了一声,继续向窗外看着列车长一行人瞎忙活。
他们看了看棺材,发现无法将其从山石中拉出来,只好作罢。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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