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若擦掉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道:“姨奶奶这次病得太厉害,大夫说……大夫说会落下病根,起风天会容易引发头痛,还有就是……”
偷偷的看大公子一眼,还是那样没一点表情,知若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若是大公子知道主子难以受孕,以后再也不去她们院里了,那她怎么办?
要让姨奶奶开口准她去侍候大公子不难,可要是大公子都不去了,她哪来的机会?
不说?若是不说,又怎么能引出大公子对姨奶奶的怜惜,说不定因为姨奶奶娇弱的身体反而去得更多了呢?
祁佑看了下天色,不耐的开口,“说完了?”
知若回过神来,心一横跪了下去,低声道:“禀大公子,大夫还说姨奶奶的身体以后恐怕会难以受孕,就算怀上了也留不住,姨奶奶受不了这个打击,这会伤心得正厉害,奴婢求大公子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去看看姨奶奶,看到您她的身体就好了大半了。”
“你倒是忠心。”
知若心下一喜,面上却不显,“这都是奴婢的本份。”
本份?祁佑心下冷笑,把这些对绿柳来说致命的底子都捅给他,还好意思说本份?若真为绿柳着想,就该把这事死死瞒着,把身体的虚弱夸大十倍引起他的心疼怜惜。
要是事情发生在如初身上,她身边那几个丫环必定是把消息瞒得死紧,然后想尽办法去找解决之道,高下之分,显而易见。
不过今天却还是要先去一趟绿柳那里,就为了那点心思把身体都折腾毁了,他一点也不可怜她,自作孽不可活,可绿柳到底是陪了他这么多年,情份还在。
“祁安,你给少夫人去个信,我会去主院用膳。”
“是。”
方法奏效,知若暗喜,低眉敛眼的跟在大公子身侧,心头想得更远,终有一天,终有一天她会成为大公子的人。
小桃远远的看到路的尽头走过来的人,高兴得差点要跳起来,记起知若姐姐的吩咐,赶紧小跑着往回报信。
绿柳屋内仿佛被大风刮过一般的乱,丫环们跪了一地,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她自己也是满身的狼狈不堪,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精气神全都消失不见,显然是被打击得不轻。
小桃不敢靠得过住,在床前三步见礼,“姨奶奶,大公子过来看您了。”
躺床上好一会没动静的人听到大公子三个字仿佛又活了过来,脑袋缓缓转了过来,沙哑着声音问,“你说谁过来了?”
“大公子,姨奶奶,是大公子过来了。”
绿柳猛的坐了起来,温度还没降下来,身体又虚弱之极,绿柳差点又躺了回去。
捧着发晕的脑袋连声吩咐,“还跪在那里做什么,快把房间收拾干净,小桃,给我把头发梳顺了,快,都给我利索点。”
“是。”
祁佑走进来,看着干净却掩不住湿痕的地面也不挑破,径直走到床沿坐下,神情莫测的看着床上的人,憔悴得失了颜色的惨白脸色,嘴唇干涩开裂,额头上还隔着块帕子,哪还有往日的娇柔水灵。
这回不用演,一看到大公子,绿柳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不过是想要得回男人的宠爱,怎么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好不甘心,不能生育孩子,她这辈子哪里还有指望。
而这些,她还不能让大公子知道,不然……她不敢想像大公子知道了她以后将体弱多病不能生育孩子会怎么样,就算大公子长情,可情这个东西根本不能给她带来保障。
“大公子您怎么过来了,妾还病着,要是过给您怎么办?”
绿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见礼,祁佑按着她的肩头让她躺着,忍不住想,要是这时候说出来她的贴身丫环把她的病情全告诉给了他,她会如何。
“好好养着,我会让祁安给你送些补身子的过来,别多想。”
绿柳慢慢移动,终于让头枕到祁佑腿上,手圈住祁佑的腰,痛哭失声,这次是真的哭,从心底泛起的心酸委屈,祁佑的衣裳很快就湿了一大块。
不安慰,也不推开,祁佑就那么任她哭,不管有没有感情,绿柳都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人,其实根本不用耍那些手段,她自有她的位置,安安份份呆在他身边他不会亏待了她,又何至于把自己毁了个彻底。
这内宅的人,就算一开始单纯天真时日一长也会变得复杂,欲·望多了,野心大了,阴私手段无师自通。
当年的绿柳又哪有如今的不择手段。
这内宅中,有能独善其身的人吗?就像祖母说过的,有时候不是想去争去斗,而是周围都是这样的人,你不得不去争不去斗,不然你如何保住你的孩子?如何在家族中站稳脚跟?
脑海中闪过如初的脸,若是她……以她的骄傲,能忍受自己被同化,变成那样俗不可耐的人吗?若她也变成那样的人,这内宅中恐怕无人是她对手吧,就那做戏的手段,其他人太不够看了。
成婚已经有一段日子,她天天一副小白兔模样安于内宅,居然也没人怀疑她是做戏,以她的出身,大家不是应该最先想到的是一个彪悍的形象吗?
武林中怎么可能出弱女子!更何况她还是武林盟主的小女儿,论宠爱程度绝不低于世家中的小姐,那十里红妆就可见一斑。
绿柳暗喜于大公子此时的体贴,心思转了无数,死灰般的心终于又活了过来,她要好好谋划谋划,日子总是要过的,她得替自己好好想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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