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中,纵马疾驰是常有之事。
百姓在听到马蹄声的时候也会自觉让路,哪怕在过后知道不过是一群纨绔子弟,嘴里骂着,下次还是会避让。
这是血和性命凝练出来的教训。
一路畅通的来到杨树胡同,屋内屋外的对峙气氛远远瞧着便能感觉得到。
闻昱丹此时的脸色已经不止是难看了,要是可以,真想一马鞭一个将这些人打回去,免得丢人现眼。
听到马蹄声,胡同里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明里的暗里的。
“殿下。”领头之人半边脸都是红肿的,又羞又愧又怒,只是叫了一声便垂头不语。
闻昱丹飞身下马,对着他心窝一脚踢了过去,当场将人踢得吐血。
闻昱丹还不解恨,又补踢了一脚,怒声道:“本宫是怎么和你说的?恩?叫你来请江大夫,你就是这么个请法?你这还是请吗?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原来……太子是嫌他们态度不好吗?可他们平时请人就是这么请的啊!
不过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这话现在说不得,忍着痛伏身在地,“小的知错。”
知错有什么用,事情都弄成这样了,恐怕不用多久父皇都会知道他在大张旗鼓的找一个大夫,有那么大个太医院的大夫不用偏来找个还没正式开馆的,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有问题吗?
一帮子蠢货。
华如初早在马蹄声响起的时候就知道正主来了。
坐在屋檐下听着外头的动静,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心中却闪过无数念头,除非她想和太子交恶,想不容于祁府,不然这事到最后只能是她忍下来。
哪怕她再不甘愿。
可就算最后非得忍下,态度。她得摆出来。
没道理她做了这么多,却换不来一点尊重。
这是一处很大气的民房,两扇大门一左一右的往两边躺着,进门就是一个院子,不大,却让这里明显有别人其他医馆。
可是此时,院子里却也显得格外凌乱,种着的两排植株都倒了一大半,有些整个根都翻了出来。
晒着的药材打翻在地。洒得到处都是。
看着坐在屋檐下的人,闻昱丹实在有些底气不足。
不管是做为一个内命妇,还是其他身份,华氏对他都足够善意,让他得到了巨大的好处不说。太子妃甚至说她能怀上孩子,华氏居首功。
按理,他应该记着人家的功劳,赏上一番都是应该。
可是,他的人却生生欺上门,将人家手下的医馆给毁了。
这让他实在是有点……
祁佑看着这一片凌乱,恨不得出去剐了那些人。
再看到此时如初的神情。心下更是忐忑。
他不想让如初和太子硬碰硬,如初就是再厉害也占不到便宜,这里是皇城,皇权最集中的地方。
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如初出了那口气。
华如初看都不看祁佑一眼。她被人欺负了,夫君却还站在对方的阵线上,这实在不是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要是不无视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无可挽回的话来。
等到闻昱丹走近了,她才起身。行的不是内命妇见太子的礼节,而是抱拳为礼。
让对方一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华如初朗声道:“在此处开医馆的是素有神医之称的江老爷子的徒弟,在武林中也算微有薄名,因我的缘故来这太原城行医,他的未婚妻又是我的贴身丫头,将此处打上我的印记应不为过,添为武林盟主之女,华氏想问殿下一句,这般欺上门来,所为何?真欺武林中无人吗?”
这女人……这女人居然是以在娘家时的身份质问太子殿下!
不止是祁佑心底狠狠一抽,就是随同前来的莫问都难掩惊讶,暗赞原及的夫人才思敏捷。
若是以祁府少夫人的身份,一礼行下去身子便矮了半截,身份上无疑被压得死死的,若是那样,不要说想要得个说法,就是问出口都叫犯上。
可她偏以她的另一重身份说事,这样不止别人挑不出理来,就是太子也不能轻忽。
皇上指下这门亲事是为拉拢,而不是让朝廷和武林更加水火难融。
真是,聪明得让他都为之赞叹。
闻昱丹也是一愣,他却是想起了夏以见,那个救了他的命,却离开得悄无声息的人。
第一次,他理解了武林中人所谓的侠义。
也是经由夏以见,他才认同了武林存在的意义。
他们也许不守规矩,但是就因为他们的不够圆滑重情重义,反倒更让人觉得他们有血性。
记起那次的救命恩情,再加上华氏又一直在暗中帮他,闻昱丹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言不驯而见怪,反倒解释道:“本宫确实是让人来请江大夫帮忙,却没想到他们理解错了本宫的意思,居然用这种方式来请,将好好一件事弄得如此难堪,这绝不是本宫的本意,更没有欺江大夫是武林中人的意思,说起来本宫还承了武林中的情,又岂会欺武林中无人?”
华如初的脸色却没有缓和下来,“照太子所说是手下人自作主张了?我这毁了的屋子,伤了的人看样子都得自认倒霉,医馆还未开业便被人如此惦记,今日这一闹,再加上太子殿下您的亲临,只怕这满太原不用多久就知道杨树胡同里有这么个医馆了,不为看病就看个热闹恐怕也有不少人登门,若是办的其他营生我自是求之不得,可这是医馆,要的就是个清静,依我看,这医馆还是再思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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