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想到他手里拥有的东西将是拉下兖州州牧的直接证据。
太子回来已有七天。
回来的第一天他便入宫了,也不告状,只是将带回来的弓弩呈到了君父面前。
他想,他这一辈子都记得君父当时的表情,那么沉,那么冷。
直到君父问起时。他才把这一次出去所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
没有多说一句挑拨的话。
君父沉默着听完,只是将弓弩留下便让他回府。
老二都要赶尽杀绝了,父皇却连句重话都没有。
要不是有原及的提醒在前,他真会忍不住,同样是儿子,父皇怎么能那么偏心?
从小到大,为何父皇护着的都是老二?
是他不够努力吗?是他不够出色吗?
老二有什么是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
就算真像原及说的那样,父皇是在用老二打磨他,他依然觉得难受。
失了母亲庇护却又身为太子。在这皇宫中要生存有多难,父皇难道不知?
哪怕是私底下,父皇可关心过他一句?
就算父皇真是用心良苦,他,也难感恩。
这一步一步。他走得太难也太辛苦了。
因着心里不得劲,回来七天,闻昱丹都没有去上朝。
皇帝也没有遣人来问,就像是放任他了一般。
二皇子那一派的人这次居然也难得的集体消声。
七天,平静得仿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得知原及终于回来了,闻昱丹亲自迎了出来。
祁佑还没有拜下去便被扶住了。
“可算是回来了,伤势如何?没有再裂开吧。”
“一切都好。殿下,臣有急事要奏。”
知道原及从来就不是信口开河的人,闻昱丹脸上的笑缓了下来,看向跪伏于地的那人。
“抬起头来。”
陈坚顿了顿。壮着胆子抬起头。
原及身边的人他都有几分眼熟,这人不是。
“报上名来。”
“学生陈坚,来自兖州魏山县。”
兖州……一听到这个地名,闻昱丹的心就狠狠的抽了两下。在这里,他被人追杀得差点性命不保。狼狈得只能逃命。
将人带到偏厅,除留下祁佑和莫问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看陈坚又要跪下,闻昱丹摇手制止,“你先到一边站着,原及,怎么回事?”
陈坚深深一躬,退至一边。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带他来的这人究竟多有本事,哪个五品官在太子面前是有坐位的?这人就有。
而且极其自然,可见平时也没少坐。
因为陈坚在场,祁佑只将和他有关的事说了出来,陈坚适时的将一直贴身藏着的油纸包拿了出来。
闻昱丹和莫问都只是翻了翻就明白祁佑为何要不远千里的人将人带来了。
不止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们极有用,还因为这个人的敏锐。
没有入过朝堂,没有接触过政事,小小一个秀才,只凭着自己的直觉就能记录下这些东西,若是好好打磨一下,绝对会是一个好帮手。
莫问摇头叹道:“怪不得殿下您对原及另眼相看,就是臣也拜服,连养伤的当口都不忘替殿下您留心可用之人,臣自问没有他这般好眼光。”
闻昱丹本就对祁佑和对别人不同,此时被莫问这么一捧,那笑意终是进了眼底。
“你不用这么提醒本宫,本宫自问对你也不差。”
“殿下这碗水可是斜得厉害,什么时候您端平了,什么时候臣就不吃这味了。”
祁佑扫他一眼,“殿下这碗水端得刚刚好。”
“原及,这么说你亏心不亏心。”
“不亏。”
看着斗嘴的左膀右臂,再看向一边规矩站着的陈坚,闻昱丹放声大笑,这段时间一直压在心头的阴霾也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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