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儿顾宜芳沐浴后阴着一张脸就回到屋里,呈大字形倒在了榻上,周身的气场说多阴郁就有多阴郁,说多狂躁就有多狂躁。
为了肚子里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谢玖果断地装死,翻身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玖迷迷糊糊马上就要进\入梦乡之际,只听男人阴冷低沉的声音道:
“你是十二月初一的生辰。”
谢玖僵着身体,不知道是应该醒来,还是继续装死。
“你就是想岔开话题。”顾宜芳只觉得他好可怜的小心肝也不知道碎了多少片,先前那点儿忽视她的愧疚感消失的无影无踪,跟阵烟儿似的。她根本是让他追问他生辰的事情给追的烦了,想出这么一个问题来折磨他。
他俩好上是在三四月份的时候,去年他根本就忘了她这棵葱让人圈起来,不知道她的生辰也算正常吧?
她这么一问,害他心脏这顿跳,还以为他这阵子忙的把她的生辰给错过了,心里那个不落忍。
现在想想,纯粹就是他自己脑补她有多委屈。她堂堂一个妃子,便是皇帝忘了给她张罗,她这个姐姐那个妹妹的相处那么和\谐愉快,肯定会庆贺一番,那样他就也不会错过。
把他的心一算的透透的,一拿他一个准。但凡她把心思分点儿到其他妃嫔那儿,也不至于总让人欺负算计。
顾宜芳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她成天琢磨怎么忽悠他好,还是怒其不争应该拿同样的心思去对付别的女人更好。
谢玖竖起耳朵,听顾宜芳小声嘀嘀咕咕不知骂了她一堆什么话,最后只模模糊糊听他恨恨地骂了句:
“小没良心的。”
她转身,对面的声音忽然就停了,似乎意识到吵醒了她,皇帝连呼吸都放缓了不少。
“你还没睡?”谢玖模糊地问了一句。
顾宜芳憋屈的声音道:“就要睡了,你也赶紧睡吧。”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平躺的谢玖,看不清她睁没睁开眼睛。是梦是醒,直到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转头望向他,他才倒头躺枕头上。紧紧闭上眼睛。
谢玖憋笑,就想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果然不一会儿,顾宜芳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就睁开了,抬眼一看,就见她偏着头看他傻乐,嘴巴咧的老大,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自打她知道怀孕那天,她就没再往脸上涂抹过胭脂水粉。成天素面朝天的一张脸,白嫩嫩的。一对乌黑水润的眸子,没了往日的妩媚风情,艳丽逼人,反面清丽脱俗。不知是不是有了孩子的关系,脸上像是蒙了一层柔光。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温润柔和。
她穿着真丝的亵\衣,将她灵玲有致的身躯显露无遣,顶幔没有放下,两人之间可说除了距离,没有任何阻碍。
顾宜芳忽然觉得,或许中间应该放个屏风。那样,他也就真成了个守夜的了。
“是朕把你吵醒了?”明知她醒过来。他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担心她仍有睡意,他再把那点儿仅剩的睡意给说走了。
“不是。”谢玖翻身,完全和他面对面,清楚地看到他身体那处显著的变化。
……年轻的景元帝,太健康了。
“陛下。你待我太好——”她幽幽地道,话才说到一半,就见他扑腾坐直了身子,冲外面扬高了声音喊道:“高洪书,叫人搬个屏风进来。”
谢玖握拳。铺陈好的感情线被人为打断。
顾宜芳整个人的注意力在下半身,直到高洪书迅速地从金华殿搬出了原来横在这里的那个屏风,又放回了原处,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高洪书不着痕迹地上下扫了皇帝两眼,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他的确懂,皇帝不起反应是绝对想不起来这一套,肯定是想两人毫无阻隔地对看,睁开眼就能看到惠妃。他也不想想他那血气方刚的年纪,他有那定力,有那魄力,有那……太监永远平静的身体吗?
想像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高洪书肯定事先提醒皇帝放个屏风在中间,皇帝不扒他层皮,也得臭骂他一顿,认为他防碍了他和惠妃之间通畅的交流。
皇帝就是那种,闷棍不砸脑袋上不知道疼的。
那就挨砸之后,自己吧唧嘴琢磨吧。
两张木榻之间隔着一扇百花屏风,望过去严严实实的连点儿人影儿都看不到。
顾宜芳吧唧吧唧嘴,有点儿满意,又有点儿遗憾。
他堂堂大燕朝皇帝,和妃嫔睡觉,中间还得隔着个东西,别说摸\摸,看都看不着了。
“刚才你说什么?”他忽然问,身上的火熄了,脑子终于清楚了。
谢玖侧脸望着眼前绣着的一朵芙蓉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声音轻柔地道:“我想说,陛下待我太好了,我从来没有想过,除了爹娘还会有人待我这样好。”
半晌,顾宜芳才回道:“朕没有你爹娘待你好吗?”
谢玖表示,皇帝是不想以后愉快地玩耍了?
她虽不是这身体的原主,可也不好随意毁谤人家梁国公夫妇对自己不好吧,而且还是当着皇帝的面?这不是名副其实的自掘坟墓,告自己家的黑状吗?别说她看着梁国夫人待她很好,给她带进宫的嫁妆也足,便是他们真心对她不好,她也不可能说名义上爹娘的坏话啊!
皇帝的脑回路太过神奇,是不是把他自己都给转晕乎了?
“差不多吧。”她含糊地回答。
“差哪儿?”顾宜芳问。
谢玖咬牙,差在这身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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