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心桐急忙出门。
虽然准备把规劝云理当做一次很平常的聊天,但仍深感肩负着一种责任。
冬夜降临得早,才六点多钟,大街上就霓虹闪烁,灯火辉煌。
时值腊月初八,一路上不时地碰到那些准备年货的人们,他们大包小包挂满手臂,说说笑笑地从她面前摇过。她羡慕地望着他们,又想起过去,每逢节日之前,妈妈总是吆喝她买这买那,惹得她嘴巴经常撅得比鼻子还要高出半寸,故意在外面磨磨蹭蹭。现在回想起来,那该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走到医院门口,她浑身一振,门诊大厅里站着令他想哭的那个人。他正朝着医院大门方向张望,分明是看见了她,却别过头去,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头,盯着她。
想起汪琪虹钓鱼回来那兴奋劲和她烧鱼吃鱼时美滋滋表情,想起汪琪虹昨晚的折腾,心桐就气堵心口。不搭理他!她急忙转弯,拐进岔道朝病区方向走去。
“心桐!心桐!”他追赶上来。
“什么事?”她冷冷地问。
“汪琪虹把鱼带回去了吗?”他问。
“不知道!”她大声回答。他真是不懂风情,哪壶不开提哪壶。鱼给美人了,还担心她在半路上丢了吗?水性扬花专属女人,原来用在某些男子身上更加贴切。
他奇怪地望着,又问:“到医院有事吗?”
“没有事。”好在路灯昏暗,掩饰住她的表情。
“一个人晚上没事不要乱跑。”高明阳注视她,叮咛。
“哼—”她斜他一眼,等着他委托她照看汪琪虹的嘱托。
然而,他说完这句,径直离开了。
李阿姨看到心桐,借口上街买点小东西,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云理和她。
云理皮肤微黑,清瘦,显得眼睛很大。看到她进来,淡漠的表情里挤出一丝笑意。
她连咳两声,思付着是开门见山还是先说一些开头语?
“心桐姐姐,晚上来,有话要对我说吗?”云理抢先开口。
心桐怔了怔:“后悔吗?”
云理吃了一惊,望着她,她微笑地等他回答。
他终于轻轻点头。
“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姐姐吗?”她温柔地问。
泪水立即噙满云理的眼眶。
心桐从随身包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男孩擦去眼泪,仍默默无语。
“恋人离开,心痛难忍,无法承受,是不是?姐姐也有过这样经历,我喜欢的那个人,对身边每一个女人都有情,就是不看我。”说到伤心处,心桐与男孩一同流泪。
“心桐姐姐!”云理轻唤,“不哭。”
她不好意思地擦拭脸上眼泪,凄然一笑:“阿姨让我来劝你,结果却颠倒了。”
“她非常完美,从长相到品质,没有一处缺点”他突然说,开始向她陈述令他心痛的昨天。
她是英语系女孩,个子瘦瘦长长,皮肤细腻嫩如凝脂,既白又滑,一头乌亮黑发,潇潇洒洒,有风的日子,随风舞起,似要向别人诉说一个动情的故事。
他进大学那年,才十七岁,全班年龄最小。但她已经大学二年级,却与他同庚,后来他知道,她父母是老师,读书比他更早。她是他们班里带班学姐,他是他们班班长。因为工作关系,两个人接触频繁,他无可救药地迷上了她,陷入了单相思之中。有了这份爱,他很快知道了她基本情况,年龄虽小,却有一个名义上的男友,男友性情粗犷,不拘小节,经常忘记答应她的事情,以前她并不计较,认识云理后,云理从来不忘记她告诉他的任何事,包括她需要的一张作用不大的纸片,他也不会拖到第二天送给她。男孩这种对生活的认真和体贴感染了她,她希望从男友那里得到更多,但粗枝大叶的男友对此不屑一顾,她努力想改变他,却无能为力,半年中,两个人为零碎小事争吵不休,最终走向分手。
虽然他们分手了,但是他仍然不敢向她表白,担心她不会看上他,破坏了这份友谊,结果,连朋友都做不成。
大二上学期,她主动约他,他单相思了一年,终于有了回报,可想而知,那恋爱的火花绽放得是怎样精彩?两个小恋人缠绵悱恻了一年多,她前男友又出现了,她经不住他花言巧语,心动摇了。
学校大门左侧有一个小池塘,池水清澈透底,沿池塘周围修筑了一条青石小路,这条小路直通池塘旁边的一座小山。
那一天,阳光明媚,她约他在那座小山见面,他早早到达,幸福地等她到来。
她踩着阳光,沿着那条青石小路来了,只说了一句:“我和他和好了。”就走了。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提出分手镇懵了,眼球卡在眼眶,无法活动,半张着嘴,不敢呼吸,痴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清醒过来,拼命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问她为什么?求她留下。她却冷冷地挥开他,从他不知道亲过多少次的唇间,讥讽一句:“你还是男人吗?他当初跟我分手时,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继续拽住她,她拼命挣脱,挣脱不了,突然大喊一声,前男友出现了,硬生生地拨开他的手,拉着她飞速地离开,他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世界在他眼前渐渐沉没。
“我万念具灰,一口气爬上了旁边一栋三楼楼顶。”他说,“站在楼顶边缘,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如果在他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时候,我正站在悬崖边缘,说不定也会像你一样,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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