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阮舒一路在过道上穿行,听到了有病人不停歇地高声放歌,有躁狂症患者的喋喋不休滔滔不绝,有病人不配合吃药的行为而引发暴动。
还碰到病服堆。是病人会把脱下来的衣服堆在一个地方,换上新的病服。被换下来的病服被洗衣服的人拉走清洗。
阮舒没有呆太久,毕竟能放她进去已经是特例了。
从病房区返回到活动大厅,马以已经忙完他的事情。
“抱歉,你等很久了?”阮舒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刚结束。”马以瞥一眼她过来的方向,边和她一块往楼下走,边问,“今天又有什么收获?”
“这里很好,若有机会住进来,也挺不错的。”
所指的“很好”不仅在于这里的环境和配置条件,更重要的是医生、护士和护工等所有工作人员对待病人全都特别地温柔耐心。
马以闻言有点翻白眼的意思。
阮舒抿唇笑笑——也对,哪有人希望自己进来精神病院的住的?她也就随口一提。
马以沉默数秒,淡声:“这里是很好。不过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这一家精神病院。”
阮舒听出言外之意了,他其实要说的是,不是所有的精神病院的环境都如这里和谐静谧,不是所有的精神病患者,都能如这里的病人得到很好的照顾。
当然,同时她也嗅到,他的思想觉悟貌似很高,心怀某种高尚的理想。
马以扶了一下眼镜:“海城的政府在这方面做得不错,如果换到二三线城市,精神病院只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监狱罢了。”
阮舒闻言掂着心思,浅浅弯唇:“政府是一方面,很多时候也是靠企业慈善。以前林氏每年都抽出很大的一笔款项用于社会公益和福利。我现在在筹备新公司,等以后步入正轨,就给你的病人们成立专项的慈善基金。”
她小门小户的,没法儿像一些大集团,出手就是好几百万的捐赠和资助,只能尽量做自己能做的,就不提前夸太大的海口了。
倒是发现有义工和志愿者的申请渠道,后来想想她既然要开公司,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肯定都没空,干脆作罢。何况她真不是个能照顾人的主儿,还是不来给人家添乱了。
“你的新公司还是原来的定位?”马以在这时问。
“嗯。”阮舒点头,心平气和地和他交流,“我做了这么年的保健品,很难轻易换行业,也不想换行业。最重要的是,我自己喜欢。”
“自己开公司很累。”马以这算是关心。
“那你当初筹备工作室时,累吗?”阮舒反问。
马以不知是不是被她问住了,没有回应。
阮舒笑了笑:“是累还是充实,看个人的心态吧。我一直觉得有事情忙,人的幸福感会增加,因为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聊的时间去想些有的没的。”
“况且,”她略微嘲弄地一勾唇,“我的身份挺尴尬的,要在这一行继续做下去,如果不自己开公司,还真没其他更好的选择。”
马以看她一眼,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一股子的不明意味。
阮舒顺势将昨晚的事掺进来讲掉:“我后来认真地重新考虑过一遍,觉得还是找个既有入股资金又能给予技术支持的伙伴比较合适。”
“嗯。”马以对此没有太多的意见,“如果有在我专业范围内的问题,可以来问我。”
阮舒拿斜眼睨他:“算你够朋友。”
马以却是接话道:“咨询费用照收不误。”
阮舒:“……”她要收回上一句话……
“噢,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帮忙。”她突然记起。
“什么?”
“就是那个毁了容的男人。”
“他?”马以皱眉。
“嗯。”阮舒面露凝思,“我在活动大厅又见到他了。虽然弄不明白原因,但我基本可以确定,那个人好像真的认识我。或者是我身上存在什么他熟悉的东西。”
“所以?”
“这事卡我心里,我挺不自在的,想试试,我是不是能邦忙找到关于他身份的线索。所以问问你,有没有他目前的一些资料可以提供?”阮舒忖了忖,竭尽自己所能想到的,列举着问,“比如他被送到医院去的时候,身、上穿的衣物,或者他身、上真的一点携带物都没有?戴的项链啊、手链啊,都可以。”
“抑或者,这半年院方从他平日的言行举止是否发现了什么?都可以的。”她记得上回马以提过,警察将那个毁容的男人安置在这里,也是希望能通过治疗让他自己想起什么的。
马以以一种进一步认识到她的表情打量她:“你考虑得挺周详的。”
阮舒兀自将此当作他的称赞,毫不客气地收下:“谢谢。”
“我没在夸你。”马以又是很不给她面子,转而回归正题,“等我把资料整理齐全后再给你。”
阮舒没想到还真行,不由讶然:“就你答应了就行么?你不去问问院长的意思?”
毕竟这涉及病人的**啊。
还有——
“警察那边呢?怎么听起来跟你全权做主了似的。”她深深地质疑。
马以扶了扶眼镜,眼神好像在说“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然后才解释道:“这个病人是我在负责。他的完整病历和治疗记录全部在我这里。”
立刻他又补充一句:“为了方便我的治疗,包括警方那边的关于他的讯息,我也有资料。”
“怎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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