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讲电话?”
注意力全在和保姆的对话中,竟是没察觉他的到来。傅清辞的手一抖,手机险些掉落,下意识转身。
陈青洲一愣,转瞬神色沉下来:“你哭什么?”
傅清辞连忙别开脸抹了抹眼泪,低声冲电话那头说了句“我之后再打给你”,便匆匆结束通话。
陈青洲已上前来,瞥一眼她的手机,又看回她的脸,重新问一遍:“和谁讲电话?你哭什么?”
傅清辞攥牢手机,咬牙切齿:“昨晚不是告诉过你,我妈生病了。你不让我走,难道还不让我了解我妈的病情么?”
陈青洲紧紧盯着她,似要从她的表情中探究她话语的真实性。旋即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她脸上残留的湿意:“伯母病得很严重?”
傅清辞避开他的手指,不答,只问:“是不是拿到了祛病池的水,就能回去了?”
陈青洲沉默着没做回应。
“那我去把刚刚那个人找回来,把水买下来。”傅清辞绕开他迅速就要走。
陈青洲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住。
“你想怎样你想怎样你想怎样?!你要花二十万买水那就去买啊!买了我们走啊!你现在又反悔了是吗?!难道要我现在立刻给你生个孩子出来你才满意?!”
傅清辞气急攻心地连续怒吼,挥着手臂打他的胸膛,眼泪不受控制地又涌出眼眶。
陈青洲强行抱住她的身体,桎梏住她的双臂:“抱歉,我们现在就回市区。伯母住在哪家医院?我送你过去。”
因情绪激动,傅清辞胸口剧烈地起伏,被迫压在他的胸口,伸不出手抹眼泪,就势往他的衣服上蹭一把,心里暗暗咒骂自己的眼泪最近也变得太廉价了!听言她断然拒绝:“不用你送!你别想出现在我家人面前!”
陈青洲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表情冰冷,语气则还算正常:“我不见你的家人。我只送你到医院门口。”
“不用。”傅清辞还是拒绝,“回到市区我就下车。我自己会打车过去。”
陈青洲不置可否,揽着她便走:“回去的路上再慢慢商量。”
傅清辞强硬地顿住身体在原地,十分坚持:“不要路上再商量,现在就说清楚。我要自己回去看我妈,一回到市区我就下车,不用你送。送到医院门口也不行。”
陈青洲皱眉,沉默,攥了攥拳头,少顷,点头:“好。”
……
阮舒在祛病池边,远远地,蹙着眉,将陈青洲和傅清辞在经过一系列互动动作尽收眼底,不久之后见他们夫妻二人往回走过来,气氛明显已经和谐了。
“你的事情办好没?”陈青洲问她。
“嗯。”阮舒点头,“见到要找的人了。”
陈青洲没有详细探究,道:“那还有其他事情么?我和清辞现在打算回市区。”
所以祛病池的圣水最终还是不买了?阮舒捺下心思,微微一笑:“好,我也没有其他事情了。一起回去吧。”
一行人离开卧佛寺,在停车场时,傅清辞提出:“我和阮小姐同一辆车。到了市区我会自行让司机停车。”
她这根本不是问陈青洲意见,而是直接告知,所以说罢不等陈青洲同意便兀自坐上车。
阮舒去看陈青洲的反应。
正见陈青洲盯住刚被傅清辞关上的车门,眼睛清黑无比。不过并没有把傅清辞从车上拉下来,转眸过来对阮舒道:“那就你们俩通车。你方便的吧?”
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既然陈青洲都不介意她来当傅清辞的挡箭牌,阮舒还有什么可反对的?点点头,绕到另一边的车门上了车。
车厢内,傅清辞依旧坐姿笔挺,双脚并拢,腰板直直的,神色亦有些冷肃,乍瞧跟尊大佛似的。
一回两回的,都是这种有点正襟危坐意味的坐姿。阮舒琢磨着,应该是职业病。
路上,两人各据一边的位置,自上车之际起便无丝毫的交流。
不过阮舒发现,傅清辞手里一直紧抓着手机,神色亦是一副沉凝,不知在思考什么事,不久便开始低头,手指飞快地摁着屏幕,像是在给人发消息。
待车子驶离南山的盘山公路,转入高速时,傅清辞的手机震响了。接听之前,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阮舒,又看了眼前座的司机,才稍稍侧身向她自己那边的车窗,接起:“喂……”
阮舒自然注意到她的举动,俨然在避人耳目。电话那头不知是谁,傅清辞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而且应的都是“嗯”、“对”、“好”之类的语气词,没有一句完整的话,所以难以捉摸。
不过阮舒也没想琢磨,只是她这样接电话,令她记起昨晚在傅清辞的手机看到的微信消息浮窗所显示的内容,不禁便多看了她一眼。
傅清辞恰好刚挂下电话转回来,与她的视线碰个正着。
“阮小姐有什么事?”她的目光微微警惕,“你总不会也是陈青洲的眼线?”
虽然她的语气有点不好,但阮舒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理,淡淡一笑:“傅警官放心,你和我同车期间,不论任何举动,我都不会多管闲事。”
傅清辞其实也并非真的认为阮舒会向陈青洲透露什么,否则她也不必特意要求和她同车,只是谨慎地试探以达到间接警告的目的。
一时之间又无话。沉默一直维持到车子行过收费站,开进市区后,傅清辞便交待司机在前面的加油站对面靠边停。
车子停下后,傅清辞的眼睛紧紧盯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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