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哧声:“别虚张声势了,你自己其实也想得很明白,你根本一点反抗三鑫集团的能力都没有。除了及时放弃林氏撇干净关系明哲保身,你没有其他选择。”
阮舒发誓,要不是她起身不方便,她一定会再给他一记耳光!
攥紧拳头,她堪堪隐忍心中的火气,咬牙:“我怎么没有其他选择?我可以选择和林氏同生共死!”
傅令元眸心深光敛起。
阮舒缓缓地扬唇笑,扬唇笑着眼中却薄冷:“你不是曾经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么?那现在我就死抱着林氏。你不撤?那你尽管继续利用工厂运毒。但小心别栽跟头。否则我就跟着一起完蛋。”
临末了她笑意更浓地又补了一句:“还有你心心念念的两亿。”
“呵,”她盯紧他的眼睛,轻嘲着冷笑,“我的命怎么这么重要?”
傅令元沉冷如旧地站定在床边,双眸黑沉难以捉摸,菲薄的唇抿出坚冷:“现在不是我在求你签字。你就算今天不签,我也有其他法子让你不得不签。你非得搞到到时候更加难堪的地步?”
“那你就试试看。尽管试试你的法子。”阮舒剔着修眉,竭力捺下某种即将涌上来的潮潮热热,撑着脸上的毫无畏惧迎视他,“我等着瞧你要把我逼到怎样更加难堪的地步。”
傅令元眉宇峻峭,凝着她满是倔色的面庞,眼神里波光涌动,良久,将文件搁在病床柜上,丢了句“好好养伤”后,转身就走。
门关上,病房里只剩她一个人,恢复安静。
阮舒咬着唇,伸手去够病床柜。
因为抬不了头,视野范围受到限制,她看不见具体的位置,只能凭空竭尽所能地抬手臂,有点意气用事地挥动。
两三次扑空之后,手指终于碰到纸面。
她用力一抓,连同压在文件上的水杯一并甩到地上。
玻璃摔碎在地,响声清脆。
阮舒垂着视线,盯着杯子里的水将文件一点一点地浸湿,感觉方才压抑下去的那股潮热随之重新升腾上来。
阖上眼,她抬起两只手,掌心覆盖住眼皮。
有点烫。
……
隔天上午,黄金荣来医院,又给她带了一堆的吃食。不仅有类似昨天的水果,还有不少的补品,以及给她找了个看护,以更方便地照顾她。
阮舒看得出来,若非她是是个女人,黄金荣恐怕打算亲自上阵。瞧着那看护还挺可怜的,一个上午都被黄金荣盯着,一会儿嫌弃看护扶她起床的力道太重,一会儿嫌弃看护给她倒的水温度太烫,一会儿嫌弃看护不懂得主动提醒她按点吃饭。
唠唠叨叨的,那个看护没有发脾气,阮舒听得都有些腻烦了。
幸亏陈青洲明言规定了他在医院逗留的时间,中午盯着她吃完午饭,他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走之前还把那个看护叫出去,好一番交待。
而黄金荣前脚刚走,后脚陈青洲就来了,仿佛特意掐准了点和黄金荣避开似的。
事实证明他确实如此。
“昨晚令元来探视你了?”陈青洲开门见山。
病房外看似没人,其实暗处留守着他的手下。这一点阮舒是清楚的。本以为早上黄金荣一来就会问,结果没有,彼时她便猜测应该是陈青洲瞒下来了。
这倒也正合她意,否则她真料不准黄金荣又会说什么。
实话实说,和黄金荣相处很累。他的热情和疼爱隐隐令她心生恐惧。
她的生活从未有过来自长辈的真心关注。
她也不需要这些。
真的不需要……
所以与其说是黄金荣来医院陪她,不如说是她强撑着心情陪黄金荣。
“嗯。来了。”阮舒转回思绪点头回答,面露清冷,“麻烦陈先生告诉你的手下,如果再见到他,把他挡住,不要让他进来我的病房。我暂时不想看到他。”
她不相信昨晚他的手下没有第一时间汇报这件事。而傅令元却依旧能逗留,可想而知是他默许的。
“好。我明白了。”陈青洲多余的一句都没说,直接点头,随后半是解释道,“因为不清楚你的心思,所以我没有让手下拦他。况且你受伤,我也没有资格剥夺他来探视你的权利。现在你既然向我摆名了你的态度,我会按你的意思交待下去的。”
阮舒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你就不好奇,他和我说了些什么?”
她以为他是特意来问这个的。
陈青洲淡淡一笑:“这是你和令元的私事。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自然会和我说,就像刚才。其他你不愿意透露的,我勉强不得。”
阮舒抿唇不语,视线瞥向垃圾桶——里头装着打烂的杯子碎片和那份湿掉的文件,早上黄金荣来病房之前,前来查房的护士帮忙收拾的。
其实告诉他也无妨的。
或许他能给她一些参考意见。
正沉吟着,便听陈青洲道别:“不打扰你休息了,而且我也不方便在这里呆太久。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或者需要什么东西帮忙买的、帮忙带的,也尽管开口。”
“嗯。好,你有事先去忙。”阮舒颔首,咽下话没有提,心里忖着其实她已经下定决心,并不需要什么参考意见。
陈青洲起身,别有意味道:“养伤就好好养伤,思虑别太多。任何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凡事没有绝路。”
阮舒唇角微弯:“谢谢。”
谢谢。但是保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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