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到来。
那苍狼似乎有所顾忌,尖尖的耳朵竖起,墨蓝色的瞳仁锁定浓烟深处。不多时,那阵诡异的大风再起卷起,吹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有大翅膀扇动的风声响起,如同神秘的野兽在哀嚎。
一个比苍狼更为巨大的影子降临在烟雾火海之中,有角有翼,身形盘旋修长,吞云吐雾,看不出是个什么怪物,光是一个影子就令人心生恐惧。
“怪、怪物!”王威的嚣张跋扈已然不见,浑身抖如筛糠,像是一只被按在猫爪下的阴沟老鼠。
“为什么不让我杀他?”苍狼眸色冰寒,熟稔地来了句国骂,说话的强调比人类更像人类。
巨大的妖怪回答:“他是该死,我比你更想要咬断他的喉管,撕碎他的血肉,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你怕了?你忘了他都做了些什么!”
“就这么让他死了,充其量只是泄私愤,未免太过便宜他。”修长巨大的妖怪在烟雾后动了动身子,清冷的嗓音十分熟悉,“我要让他的累累罪行公之于众,让他死在人类自己缔造的法律里。不过,在此之前,你只需要留他一条狗命,至于其他的……”
巨大的妖怪顿了顿,灯笼大的眼睛紧紧地锁住吓得尿了裤子的王威。
“我懂了。”苍狼低吼一声,淌着涎水的獠牙逼近不断后退的王威。
“啊啊啊啊——”嘶哑的惨叫回荡在深山的浓烟上空。
……
“听,好像有声音!”
“发生什么了?”
“是王威的声音吧?能叫出声,说明还活着。”
“还是想想怎么救人吧,别到时候真出人命了。”
林外的马路上,一群人用湿毛巾捂着口鼻,吵吵嚷嚷。有人立刻反驳道:“烟尘这么大,怎么进去救人啊!”
“唉,火灾中丧命的人十有八九都不是烧死的,而是被浓烟呛死的。”二叔将湿毛巾扎在口鼻上,长叹一声说,“不是我说丧气话,这人呐还是得行得正坐得直,多积些阴德啊,否则要遭报应的。”
“林红军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王科长在位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不救人净在这里造谣离间,我看你才该积口德!”说这话的是一个矮胖的男子,正是镇长王利民的秘书兼狐朋狗友,也是同王利民一同进山‘救火’逃出来的人之一。说是狐朋狗友,他倒也有几分仗义,此时满面尘土,原本一丝不苟的三七分油头也被大火烧得蜷曲爆炸起来,狼狈又可笑。
“王镇长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另一个村民愤愤地说,“现在浓烟这么大,我们都是些种地的农民,没有专业的防护设备,谁知道进去还有没有命出来?我看,你们还是赶紧请市里支援吧!非得封锁消息硬撑着干什么?”
大伙纷纷表示在理。
议论来议论去也没有订下最终的救人方案,正此时,巨大的阴影掠过,一阵妖风席卷而来,将众人吹迷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只听见两声扑通扑通的沉重声响,伤痕累累的王威父子像是被什么东西丢出来似的,重重地摔在了那一堆准备好的湿棉被上。
“快看!这不是王公子和王镇长吗!”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大呼一声。
过了一秒,众人才像是被惊醒似的一拥而上:“真是他们!”@
“老天爷!伤得好重!”
“怎么回事?除了烧伤之外,两个人的手脚都像是被野兽啃咬似的,嘶……我看着都疼。”
“还活着!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众人手忙脚乱,谁也没注意到天空中阴云迅速集结,大雨像是有灵性似的再次降临大地,将山中最后一点火星扑灭。
“哎哟,又下雨啦!天老爷显灵!”
“还说不是王家造孽呢?他们一进山就被火海包围,停了雨;一出山,雨就继续下着,天老爷明摆着是要他们偿罪嘛!”
见民心不复,矮胖的秘书灰溜溜钻出人群,正准备开溜,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
他紧张地按掉,谁知铃声锲而不舍,只好愤愤地接起:“喂!哪位?”
“你好,请问是段松同志吗?我是xx台新闻快车栏目的记者,是这样的,关于翡翠镇监管不力、纵火烧山导致的灵溪古树损失惨重的事,想调查采访一下你,请问有时间吗?”
“……”段秘书抹了把脑门的冷汗,结结巴巴地反驳,“没有这回事,你打错了!”
挂断电话,另一个号码又接踵而至。
“您好,是翡翠镇办公室段秘书吗?就网上疯传的灵溪古村被毁一事,请问您能否给出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您好,现在火灾是否得控?初步估计损失多少?”
“您好,我想采访一下您……”
段秘书挂电话都来不及,一怒之下将手机狠狠砸碎,踢下山沟。原本以为世界就此清净,谁知高个眼睛男一路快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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