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点破。
郭老夫人也爱金敏容貌品格儿,亦想做成了这一桩好婚,只是金敏上无父母、又无亲眷族人,不好寻媒人直说,少不得要问她本人的意思,便找了个由头请金敏来家做客。
这日郭老夫人置办了一桌酒席,席面上只有她同金敏二人。郭老夫人先敬了金敏一杯,道:“前些日子听闻金大人放了外任,就要去应天府?”
金敏道:“正是,圣上才下的诏。”
郭老夫人道:“老身贺金大人高升。”
金敏连连推让道:“平调罢了,高升万万不敢。”
郭老夫人摆手,“大人太自谦了也,应天府乃鱼米之乡、富庶之地,任的又是好缺。等大人回京,自然前途无量。”
老夫人又道:“按理老身应叫你金大人,看在你父亲的情份上,忝颜叫你一声大侄女儿。我是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不得不为小辈打算着些。大侄女儿,你是个女中豪杰,心中怕是已经知晓我的意思。我也不同你绕圈子,我家祥哥儿,你看不看得上?”
金敏道:“小侯爷聪慧机敏、真挚赤诚,乃清风朗月一般的人物,金敏质如蒲柳,十分不相配。”
郭老夫人摇头叹道:“祥哥儿是个愚顽不化的孩子,早先做过不少荒唐事体,都是我宠爱太甚的缘故。他如今有了功名兼在朝中做事,不当那坐吃山空的败家子弟。我左挑右拣多少年,也没给他相中一房好媳妇,婚事这才一直耽搁下来。”
金敏道:“这入奉宗祧的大事,自然要好好打算。夫人拳拳慈母之心,想必小侯爷都看在眼里。”
“他若能有你五分懂事,我便也能瞑目了。”郭老夫人招呼丫头给金敏布菜,自己却十分吃不下。“俺们郭家只有祥哥儿一根独苗,他没有兄弟相互扶持,现而今也只有我这个老母亲照应。等我百年之后,嗳呀!令我好不担忧!”
“夫人不必忧心太过,”金敏劝道,“小侯爷虽然任性跳脱了些,但到底聪明上进。儿孙自有儿孙福,夫人看顾好自己身体要紧。”
“郭家世代封侯,到了祥哥儿这里,不敢说家财万贯,却也基业丰厚。新妇进门便要主持中馈、打点家业,又要能相夫教子,更要约束着些祥哥儿的性子。我看京中多少豪门贵女,个个都比不上你。好孩子,若你嫁进我家,决不把你亏待。”
郭老夫人语重心长,说的句句皆为肺腑之言,金敏亦动容不已,也推心置腹道:“夫人,实不相瞒,先父在时曾给我许了一门亲。”
郭老夫人诧异道:“若真如此,那实在是老身的不是。孩子,我活了这些年,知道这世上多是嫌贫爱富捧高踩低之辈。你同我实话实说,你爹爹去后,那户人家有没有令你委屈?”
金敏听了,微微一笑:“那人情深义重,不曾辜负我半分。”
郭老夫人叹道:“罢!罢!我也是实在心急了,才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来,金大人见笑了!”说罢一面拉着金敏的手,一面掩面泣道:“俺们祥哥儿没福!娶不到你这样的好姑娘。”
金敏软语安慰道:“夫人此言差矣!小侯爷的福全在后头,您只等着享便是。”
郭老夫人不住地拿手绢拭泪,泣涕不止,叹道:“我如今身上越发地不好了,只是祥哥儿才刚刚入仕,怎能就让他丁忧三年?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这做母亲的处处为儿子打算,便是个泥人也要听得心软。金敏与一干丫鬟婆子好言相劝了许久,才让郭老夫人安稳下来。这样一番闹腾,老人家精神不济,困乏得被众人搀下去歇午觉,也不便留客,金敏也知趣地自请了告辞。
李义山有诗云:“相见时难别亦难。”实在是一点也不假,金、陈二人好容易花前月下、笙歌醉眠地度过了数天,如今又要天各一方、做那孤飞之雁。
金敏纵然心有不舍、情有依依,也不肯做出那寻常妇人的种种悲戚之态。再者陈蟒去出征,面带哭容总归不吉利,故而临别几日,她脸上都是含笑的。她也并非强颜欢笑,一是真心盼陈蟒平安归来,二是不愿陈蟒为她挂念。
陈蟒一向轻装出行,行李一切都从简,临行身上不过只打了个小包袱,金敏也没什么好替他收拾的,倒省了许多功夫。
头天晚上二人自然是抵死缠绵了一夜,陈蟒不过草草闭了闭眼,天还没亮就穿衣起身了。金敏困顿着双目从塌上做坐起来,含含混混地扯住他袖管道:“我送送你。”
陈蟒道:“外头风大,别受了寒。”
金敏摇头,黏着陈蟒,鼻尖伸到他怀里乱嗅。陈蟒笑道:“这是干啥?小狗崽儿似的。”
金敏放开陈蟒道:“好了,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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