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欣赏景色,只听见远处传来马的嘶鸣,不一会儿,青鬃马呲哏着鼻息站在他面前,嘴巴还不停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惊喜万状,像见到了久别的友人,搂住了马脖子,和青鬃马亲昵。专程送马的老闷赶到了,怪不得我抓不住呢,原来青鬃马看见了你。冉大牛问:怎么把青鬃马带来了?老闷,我今天要走一多里地,你把青鬃马给我,不是想让我把它压死吧?老闷说:这就是你原来骑的马呀!冉大牛说:我原来是小孩子,七十多斤重,现在我多重呀,一二十斤了。不行,把你的枣红马给我。老闷说:那我骑什么?冉大牛说:那是你的事。要不,算借我骑一个月,等我驯练出一匹生个子马(意即未经驯化的马)来,再把枣红马还你。老闷见冉大牛说得在理,就把枣红马给他。草原上的牧人,马儿就是依靠,他们都心疼马、爱护马,把马视为亲人,老闷见冉大牛那健壮的身躯,知道青鬃马已经驮不动成年的冉大牛,只好割爱相让,把自己的坐骑让给冉大牛。
谁知那青鬃马见冉大牛不要它了,又尥蹶子又嘶鸣,火爆得像热锅炒黄豆。冉大牛一把抱住青鬃马的脖子,亲切地说:伙计,你个儿太小了,驮不动我,不能再跟我了。还是跟老闷回去,嗯,听话!说来也怪,青鬃马居然安静下来,呲哏了几下鼻息,一副失落的样子。
冉大牛信马悠悠,沿着伦河南行。是日,风和日丽,灵唱晴,头顶一穹苍碧,脚踏花草毯,周遭青山如壁,一路美景收不尽兴致不减。午后不久来到暖泉屯,只见居民点建在温泉旁边,已经初具规模,民居木板房,牛圈栅栏都已建好,都是用带皮桦木建造的,白色的建筑坐落在青色的草地上,清新雅洁,仿佛西洋人写生的画布。
邢队长和老莫见了他,非常高兴,特别是老莫,还把他当小孩,又是拿奶酪又是拿笃斯(蓝莓的俗称)。冉大牛吃了几块奶酪和一大捧笃斯,对老莫说:师傅,你交代一下,赶快回去吧。王老师太忙了,每天晚饭都在七八点钟才能吃上晚饭。老莫听了,目光黯淡下来,啧啧嘴,自言自语,看来我非得结扎了。邢队长说:那可使不得,要扎也得女人扎,男人扎了岂不成太监?你看那老英,虽是假太监,也没少被埋汰,人们当面老英喊着,背地里就叫他骟卵子的。老莫摆摆手,你不懂,这是两码事。说着他站起来,大牛,走,我带你出去看看,交代一下。
师徒俩登上高坡,老莫指着美轮美奂的远山近水说:这儿近十平方公里的山地草场,长着荖豆秧,小叶杂,碱草,这些都是优良牧草,一定得爱惜使用,千万不能糟蹋了,一定得让他们施行轮放。另外,沟堂里绝对不能放牧,那里的牧草得收割下来储藏,这我都对邢队长说了,但你得监督,牧工哪个不喜欢就近放牧,牛儿羊儿出栏一散随它去,这样不行;还有,一定得注意奶牛的发情期,万万不可错过人工授精的恰好时间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冉大牛催促老莫赶快回去,不要再搞到深更半夜,万一遇见张三,岂不危险。老莫说:你得赶快驯练一匹生个子马,把枣红马还给老闷,牧人骑惯了自己的马,咋不咋骑别人的马非常别扭,我看中了一匹青色的骒马,那马太烈了,我几次想接近它都没成功,就看你的啦!
交代完所有事项,已是四点多钟。老莫踌躇了,这儿离场部有一多里的路程,怎么说也得五六个小时才能到家,必然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是在黑夜里行走,这荒山野岭野兽出没,怎么说也有危险,但他决定还是回去,妻子太辛苦了,哪怕是早帮上一小时的忙也值得。
老莫要走,邢队长不放心,说你明天起早走吧,这样安全些。老莫坚持要走,邢队长连忙将自家的三节手电筒拿给他,又给了一个打火机和几把羊毛,说野兽怕光更怕火,先用电筒照,不管用再烧羊毛。老莫说这样就安全了,我手里还有一把皮鞭,说着他随手扬鞭一甩,只听见啪的一声震响,余音在山谷回荡。邢队长笑了,说你这鞭技过硬,碰到张三专往它耳朵上抽,定能吓跑它。
冉大牛送了十几里路远,在老莫一再催促下,方才止步。他骑在马上,只到老莫的身影消失在山弯处,方才回去。
在邢队长的指认下,冉大牛见到了那匹青骒马。那确实是一匹烈马,冉大牛一靠近它,它就四蹄飞奔长鸣咴咴,像一阵旋风打转。这更坚定了冉大牛必欲将其驯练成坐骑的信心。邢队长说:大牛,老莫几次想驯练它,可根本就挨不到它的边,看你小子有没有能耐驯服它。冉大牛说:邢队长,你得帮我套住它,只要你套住了它,能不能驯服那是我的事。邢队长说:那就让我试试吧!说罢,他向牧马人招招手,要过马匹和套马杆,双脚的马蹬轻轻地磕击马肚子,那匹黑色杆子马像离弦的箭一样弹射出去。邢队长手中的套马杆指向青骒马,黑色杆子马便紧紧地追逐青骒马不松,一黑一青两匹马在草原上狂奔起来。黑杆子马随着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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