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垂着眼帘,“我……”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那么早回去,连票都是昨天接完电话现订的。
萧子渊走过去把她的箱子拿到自己手里,低头看她缓缓开口,“别人给你订机票你不愿意,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去也不成吗?”
随忆一愣,他还是知道了。抬眼看他,难得见到萧子渊有些孩子气地撒娇打商量,她像是受了蛊惑似的傻傻地点头。
每一次的犹豫或挣扎,留恋或遗憾,渴望或心痛,都在发生后的下一秒无形地融入体内,侵入骨髓,从此挥之不去。它们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积聚成团向你袭来,让你无力招架,只能本能地听从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心甘情愿地做了奴隶。
当晚萧子渊似乎特别高兴,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他竟然来者不拒,连随忆的那份都给挡了。
随忆坐在他旁边,小口地喝着果汁,不时转头看萧子渊一眼,每次回头总能被眉眼染着笑意的萧子渊逮个正着,他的手一直放在桌下牵着她的手,温暖干燥。
或许是沾了酒,他的眉梢眼角带着春意,看得随忆的心砰砰直跳,表面上却镇定自若地掉转了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乔裕是中途才出现的,西装革履,看样子应该是才从会议上解脱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进了门不动声色得环视了一圈后,眼里零星的光亮很快消失,继而被一片阴霾替代。
看到萧子渊回来,他还是很高兴的,很快坐到萧子渊身边笑着打招呼,两个人随便聊着。
后来等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两个人的话题就变了,声音也明显低了下去。升迁、外调、落马、布局,类似的词不绝于耳,随忆听了几句后便站了起来。
这些话不是她该听的,尽管萧子渊并不避着她。
萧子渊抬头去看她,随忆笑着开口,“我去下洗手间。”
随忆垂着眼睛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许久,良久之后回神,洗了洗手便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便看到乔裕站在走廊拐角的窗前抽烟,仰头看着窗外,背影寂寥落寞,似乎并没注意到她。
随忆看了几眼便悄悄从他身后走过去,眼前却闪过妖女时常对着书本出神的样子。
两个人真像。
最后散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萧子渊明显喝多了,众人提出要送他回去,被萧子渊拒绝,拉着随忆的手腕不放,“不用了,好久没回来了,我想逛逛学校,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很懂事地离开,留下随忆独自一人扶着有意无意压在她身上的萧子渊。
众人一走,萧子渊便站直了,随忆睁大眼睛看他,“你没喝醉啊?”
她刚刚还在担心他,可是现在看着他眼底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刚才喝醉了的样子?
萧子渊揉着眉心,似乎有点累了,“是有点喝多了,但还不至于醉。他们那帮人闹起来没完没了的,不把你灌醉不罢休,那你就醉了好了。”
随忆低眉顺眼地点头,暗自腹诽,真是腹黑。
萧子渊歪头看她,似乎已经洞悉了她的想法,戏谑地笑道:“你在想什么?”
随忆立刻摇头,一脸无辜。
萧子渊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又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越发宠溺,“走了,陪我逛逛,散散酒气。”
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路边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灯光,两个人的影子交叠纠缠,一路向前走。
夏日的夜晚,早已退去了白日的燥热,微风吹过,凉爽舒适,两个人沉默无言,却并不尴尬,反倒觉得静谧温馨。
经过露天礼堂的时候,两个人默契地停住。
随忆看着陷入一片黑暗的主席台出神。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萧子渊从这里毕业,他穿着学士服站在台上代表毕业生致辞,自信从容,后来他们在这里合影,他在她耳边说,就算他走了,他们之间也没完,让她等他回来。
原来这么快就一年了,他也如当时所说,真的回来找她了,尽管只是暂时回来。
随忆还在回忆,萧子渊的声音缓缓响起,大概是喝了酒,一向低沉清冷的声音此刻带着懒洋洋的暖意,“那天毕业典礼我站在那里念着无聊的致辞,心不在焉,看到很多人站在外围看,正想着你会不会出现,谁知下一秒你就真的出现了,就站在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个位置。我当时真的一惊,差点念错了词。”
萧子渊大概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低下头笑起来。
随忆眨眨眼睛,无聊的……致辞?心不在焉?天呢,如果老师们知道他们眼里的好学生萧子渊心里的真实想法,会不会想要一头撞死?
萧子渊很快抬头,笑着看向随忆,“那天你穿了件白色雪纺的裙子,我有没有给你说过,你穿裙子很好看?可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穿……”
萧子渊反常地话多,随忆微红着脸颊上前下意识地扶了下他的手臂,“你是不是真的醉了?”
谁知下一秒就被萧子渊拉进怀里,他的呢喃同时在头顶响起,“不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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