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言明,她若和离,她便会离开长安城,生死不归。
两人间的气氛冷凝,君圩看向卫长宁,面无表情,道:“你说话很傲气,然而你自己忘了身在何处,大理寺的牢房里,与我说话也可以这么硬气?”
长安城乃是大唐权利中枢,势力如百年大树盘根交错,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皇帝不敢随意处置卫长宁,处决得不好,就会失去平衡。
久久不处置,许多人都等不得了。比如今日来求放妻书的君圩,他今日而来,势必要有结果的。
卫长宁不过是文文弱弱的姑娘,在他看来,这么多年躲在太傅羽翼下做事,失了这层保障,便什么都不是。
他面露y-in冷,卫长宁反笑道:“君大人此行,势必要得到放妻书,想来没有第二次的机会给你,在大理寺动刑,你可问过大理寺卿?亦或者觉得我会惧怕这些?”
卫长宁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君圩按理应当沉稳,今日莫名来逼迫她写放妻书,莫不是被他人唆使?
君圩时间不多,擅自而来,确实很急迫,君家因太傅而势起,不可因卫长宁而将多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一张相同的脸令太傅再次失了心智。
多年前,君圩来不及祖阻止,现在给他机会,怎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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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事无人在意,君琂近日来忙着与皇帝周旋,幸好蔺锡堂相助,事情发展得亦可算顺利,只要再坚持数日,皇帝必然会放过卫长宁,爵位、官位于卫长宁而言,都不过是浮云,失去也算好事。
她在署衙整理公文,正欲进宫面见圣上,宫廷内侍突然而来,替皇后殿下传旨,命太傅入宫一趟。
君琂领命,来不及多想,就随着内侍入宫。
长秋宫一如往昔那样,冬日里的庭院显得极为萧瑟,树根腐烂的气味淡淡地萦绕着上空,宫人零散地分布在各处,再往里面走,就听到皇后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碧澜引着太傅踏上台阶,一面与她解释:“殿下有些事想要询问太傅,故而急切了些,来诊脉的太医都被挡了回去。”
君琂三年不曾来长秋宫,更未曾与皇后有过交集,皇后有事询问,多半还是五殿下的事,碧澜说得隐晦,君琂自己心里清楚。
定然是瞒不住了。
她恍惚须臾,抬脚随着碧澜入内。
殿内空气逼仄,药味苦涩且浓厚,皇后今日穿着整齐,长发也挽作发髻,三两钗环,婉约而典雅,脸色虽说差了些,见到君琂的眸色却有几分凌厉。
今日而来,皇后连茶都不让人奉,直接命令碧澜退出去,将殿门合上。
正殿宽阔,关闭门窗更显光线暗淡,皇后凝视君琂,道:“我知你喜爱卫长宁,你与陛下对抗这么些日子,也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这些话作为开场,极是莫名其妙。君琂不管皇后神色多么y-in沉,抬首回视她,轻声道:“我确实喜爱她,殿下不用试探。”
殿内没有旁人在,皇后既然已问,君琂也不想回避。这般直接,倒让皇后措手不及。她捂唇低咳两声,不再遮掩自己的目的,开口言道:“你说出五殿下的下落,我便替你救出卫长宁,太傅心明,皇帝觊觎你已久,就算卫长宁不死,也会与你和离。”
明白皇后意思的君琂,袖中双手陡然紧,答道:“不需殿下帮忙,臣也可救出她,爵位官位都不是最重要的,再者殿下要办的事情出乎臣的能力,着实办不到。”
“君琂。”皇后忍不住提高声音,神色沉了沉,极力隐忍怒气,道:“我也不知你为何隐瞒我儿的下落,我确认她活着。你扶持谁,我也不会计较,更不会阻拦。你勿要做阻断我们母女见面的恶人。”
“殿下,想多了,臣无改天换命的能力。”君琂道。她面上沉静,腿脚微微发软,抿紧唇角。
皇后冷笑,道:“银锁在,孩子自然就在,我查得清楚,成香当年将孩子带出村庄,去了何处,你应该清楚。听说她在道观里打杂,玉虚散人你应当认识,太傅不愿说,她为了道观数十条性命,必会告诉我。”
“既然殿下会查到,何必来寻臣。”君琂目光幽深,冰冷如斯,令皇后心中发憷。她也不确定君琂是否瞒她,今日大胆地去恐吓,君琂态度如旧,令她拿不定主意。
她筹谋几番,哪会这么容易放弃。略微思考片刻,皇后再度试探:“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能办到。”
“殿下说错了,臣无所图谋,若无事,臣先回署衙。”君琂不愿久待,脚步不停地离开长秋宫。
皇后气得头脑发晕,见人走远后,碧澜才敢入内,见殿下脸色煞白,忙去唤太医。皇后一把按住她,低声道:“去找蒋怀,君琂必对我有所隐瞒,她越冷静,越显得事态不寻常。”
君琂刻意遮掩,反倒让皇后察觉异样。
碧澜出宫去蒋府,蒋怀不在府上,扑了空,她给府上人留话,便匆匆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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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去长秋宫一事,被王贵妃得知,李瑾恰好在宫中,听到宫人禀告,道:“君琂这是要求助皇后?”
王贵妃觉得君琂不是借助旁人的人,赐婚一事是为了阻止皇帝,而眼下皇帝久久不处置卫长宁,就可知君琂所为,想来不用过多久,卫长宁就可以释放。
她不同意李瑾的说法,低声道:“不会,多半还是五殿下的事,上次内侍失手,反伤了卫长宁,令太傅心生警惕,差点查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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