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听了这话愣住了。仔细想,这话也未必没有道理。即便木兰陂灌溉区的百姓生活比非灌溉区的百姓好,可这些人与泉州的普通人一比可差了许多。更不用说赵勇是赵嘉仁的家丁,赵家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也绝非穷人。这种诛心之论,在赵家可是不会公开讲出来的。
两位县尉的下属听了这话之后先是一愣,接着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过了片刻,其中一人忍不住问:“赵官人,你怎么会这么想?”
赵嘉仁笑着反问,“你怎么想?”
宋代县尉官职很小,以阅羽弓手、禁止奸暴为职责。类似县武装部兼公安局长的职务。他手下的人员也都是维持县里治安,经常走动的小吏。
那人本以为赵嘉仁要摆个官架子,训斥一番。结果被赵嘉仁反问,他也一时语塞。最后只能喏喏的说道:“赵县尉,我家就在木兰陂,觉得你说的颇是道理。救急不救穷,我们这一代也多有亲戚,不是不肯帮忙。斗米恩升米仇,真的是救急不救穷。”
见地头蛇肯说几句话,赵嘉仁心中暗喜,他继续问道:“救急不救穷。虽是这么讲,我看木兰陂的水足够多,即便分给北边一些也不会让木兰陂缺水。难道当地就没有想再修一条北渠么?若是能修成北渠,北边也富起来,穷亲戚变了富亲戚,对大家都不是坏事。”
听了赵嘉仁的话,另一位部下忍不住插嘴。“赵县尉,此事说过好些次。可修渠要钱,北边没钱。我们分水给他们已经仁至义尽,总不能让我们再借钱给他们。我们木兰陂修了渠之后,也不过混个吃饱。再让我们出钱,自然办不到。北边现在穷,让他们有钱还我们,还不知到几年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赵嘉仁连连点头,露出一副如梦方醒的模样。但是他心中并没有这般激动。甚至很有些恶意的想,‘那是因为你们没有遇到贾似道。至少贾似道就肯做出帮们讨官,还自己出钱的壮举’。
这种调侃的想法稍纵即逝,赵嘉仁的思路回到了木兰陂本身。有关木兰陂的情况他早就知道,这才敢自告奋勇来莆田修渠。即便知道基本情况,赵嘉仁也非常担心木兰陂当地百姓根本不想分水给北边,水是农民的命根,即便有各种灌溉系统的21世纪,因为农业分水闹出的械斗并没有在中国完全消失。更不用说靠天吃饭的现在。
得知木兰陂百姓们有意分水,赵嘉仁觉得心里面好了许多。他最初的计划里面甚至要动用福州知州的力量,调动军队来弹压反抗。若是能和平的解决此事,赵嘉仁自然觉得更好。
赵勇看着赵嘉仁和两名原本不吭声的部下突然相谈甚欢,一时无法接受。听了一阵,他挠了挠脑袋,觉得理解不能。三公子和两名部下的道理能听明白,可怎么听都觉得不明白。没等赵勇开口再问,就听赵嘉仁说道:“今日天晚了,赶紧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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