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对袁和平的安排没什么意见,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不现实的,只补充了一点:“记得穿便衣。”
“好,我这就去办。”袁和平让一个穿便衣的年轻警员先跟着刘洪,帮忙打下手,然后离开去做安排了。
刘洪与那名便衣警员一同回到了急诊大楼里,在楼道里坐了一会,急救室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那位姓何的老医生从里面递了一个处方单出来。
不待刘洪起身,旁边的便衣警员便起身帮忙接了过来。
刘洪此刻身体十分的虚弱,确实不怎么想动了,见这年轻的小警察办事挺有眼力,干脆将挂号单和钱交给他,让他帮忙去缴费拿药。
年轻警员拿起两张单子以及和那一叠现金,立刻就去办事了。
不到四五分钟,他便提着一大口袋药和几袋血浆回到了急救室前,敲门给送了进去。
完事之后,这名年轻警员又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跑医院外面的夜市上买了两大碗热腾腾的冒菜回来。
刘洪没与他客气,确实是饿了,与他分着吃了些。
八点过,急救室的大门再一次打开了,姓何的老医生揉着脖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他摘掉口罩的瞬间,刘洪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时落地了,他脸上没有哀悼之色,只有一丝丝疲惫,想来没出什么意外。
“血勉强止住了,但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经不起折腾,先住进icu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情况稳定下来,就可以转院了。”
说话的时候,几名护士已将洛阳从急救室推了出来,动作格外的小心。
刘洪看了一眼担架车上的洛阳,他脸上那些黑色的血线已经消退了许多,看起来不如开始那般明显了,但鼻孔还在出血,好在量不是很大。
袁和平与医院方面已经协调好了,清空了一间icu病房,供洛阳单人入住。
位于住院部四楼的走廊尽头处,十分的安静。
洛阳被推进病房,安顿好之后,刘洪便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袁和平派来的几名便衣警察也没能留下来。
他反锁了门窗,在洛阳旁边的病床上侧身躺下,没有盖被子,方便随时起身。
眼睛也一直睁着,视线始终停留在洛阳的脸上,如果洛阳苏醒,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夜渐渐深了。
深冬的夜晚,一丝虫鸣声也听不到,静的让人心里发慌,就连门外走廊里的便衣警察发出的轻微鼾声,也像从极远处传来。
病床上的洛阳,却比这夜还要静,始终没有一丝反应。
盯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刘洪再也抵挡不住如潮水般袭来的睡意,眼皮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多,洛阳脸上的最后一道黑色血线也消褪干净了,他皮肤又恢复了那种如雪般的苍白。
而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与洛阳静脉血管相连的输血袋,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迅速干瘪了下去,又像是有人含住了针头,在使劲的吸允,刻度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着,短短几分钟内,大半袋血浆就空了,全部流进了洛阳的身体里,然后他枯槁如柴的面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盈起来,整个人似乎恢复了生机。
紧接着与洛阳身体相连心电监护仪却是出现了问题,屏幕上的曲线以惊人的幅度波动了起来。
上下起伏的波峰竟然超过了显示屏的边缘,无法完全显示出来。
此刻洛阳体内的生物电,无论是电流还是电压,都达到了正常人的几十倍水准,也远远超过了心电监护仪的承受范围。
几十、几百毫伏的电压对于一般电器而言,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
但心电监护仪是精密医学仪器,平时用来检测的都是几毫伏或十几毫伏的电压差,洛阳此时体内上百毫伏的电压,对其而言简直就是毁灭性的。
在短短一两秒钟之内,仪器中的一些精密电器元件便被烧毁了。
然后屏幕上的线条开始断裂、抖动,最终成为了一条直线。
刺耳的警报声随之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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