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出了瀑布,浑身湿透,手中提剑,寒光毕露。
扶夏转过头,一脸惊喜,王如谌转过头,一脸沮丧。
四目相对,陈杅微微一笑,王如谌同样微微一笑。
手中提剑,陈杅走出了瀑布踏在溪潭之中溅起一阵水花,虽然浑身早已忍不住打颤可仍是强撑着,若是昏倒在这小道士面前,那大概自己这辈子也不想再来玄岳山了,至少,这里风景还是不错。
看着那一抹剑刃寒光,在玄岳山上辈分极高的掌教首徒嘿嘿一笑,也顾不得身边女子拔腿便往回跑,陈杅望着那熟悉背影深吸了一口气,今日那大师兄终究是免不掉一场肉疼了。
一青一白相互追逐,留下来在溪边摇头叹息的年轻侍女。
互相追逐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北道掌教黄道羲首徒,远在玄虚峰的南道庭对其也关注至极。另一人是北雍王嫡长子,全天下都关注着的存在,但是在今日的小岳山上,却是只能听到大师兄的惨叫之声了。
山顶峰一块凸起的巨石旁,已经打累了的世子殿下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而一旁则是鼻青脸肿的掌教首徒坐在草地实施双手捂脸。
陈杅瞥了一眼身边的年轻道士,不耐烦道:“放心,本殿下出手拿捏的准,顶多半个月便会消肿了,不碍事。”
王如谌放下手,看了一眼一脸得意样的世子殿下,无奈的又低下了头,看起来幽怨的紧。
见掌教首徒的模样陈杅微微有些尴尬,这么多年才来一趟玄岳山,结果还把人家大师兄打了,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一阵沉默,陈杅望着远处的玄岳峰,又看了眼身边的小道士,淡淡道:“他们说你是未来的掌教,亦是能使北道复兴之人。”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道士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身边世子,小声道:“师傅也这样说,可我自从上山之后每日便是看书看山,真不知如何带领玄岳兴盛。”
看着小道士愁眉苦脸,陈杅微微一叹,然后笑道:“指不定玄虚峰那边的更差劲些,这二十年接连飞升了两位大道,估摸着他们也没人了吧?”
听到这,小道士眉毛更皱了,道:“若是如此道教人才凋零,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佛家?”
陈杅忍不住的扶住了脑袋,一个北道已不知如何扶起,还想扶起整个道家?只好安慰道:“说不定...等你收的徒弟是个天才呢?”
小道士听后精神一振,但很快又萎靡下来,喃喃道:“希望快点出现吧,我可不想接下来掌教的位置,苦的很。”
陈杅白了一眼身边的小道士,道:“玄岳山掌教那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存在,就算是在庙堂上只要你想去便是正二品的礼部尚书,这如何不好?”
王如谌听后看了眼陈杅,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
陈杅看着无奈,跟着一声叹息,北道掌教尚且如此,等自己当上了北雍王,又不知是何光景了。
清风拂山,本就一身湿透的陈杅瞬间觉得一股冷意透全身,看了眼身边的小道士,又看了看周五,见无人后便将身上衣脱了去,一身肤色雪白,可肩膀却已红肿了起来。
虽然去掉了湿透的上衣,但上身也无一寸遮盖却是更冷。
一阵山风吹过,陈凛打了个寒颤,看了眼身边一身道袍厚实的王如谌,道:“建嘉三年新印的山海逍遥录,吴州名家亲自作画刻板,如何?”
王如谌听后双眼有些发亮,看了一眼已经脱掉上衣的陈杅,但还是使劲摇了摇头,双手将衣服扯紧了些。
见王如谌不答应,陈杅又道:“建嘉六年版印,江州书法名家亲做雕版的德道经外传,如何?”
王如谌咬了咬牙,心中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王如谌已在纠结,陈杅微微一笑,朗声道:“建嘉七年江南新印秦淮春夜录,名家作画雕版,栩栩如生也,如何?”
王如谌抬起了头,站起身来,右手伸进怀中拿出了一本泛黄古籍递给陈杅。
陈杅得意一笑,接过了古籍,已经泛黄的书面上只写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紫绶录。
陈杅轻轻点头,看名字就是一等一的道家典藏,对自己修行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东西。
见陈杅得意一笑,王如谌小声道:“从魏师伯那求来的,最多三天。”
陈杅白了一眼身边之人,道:“依着本世子过目不忘的本领,最多三刻钟罢了。”
听到陈杅的三刻钟便能记下整本紫绶录,王如谌脸露惊讶,正欲开口时陈杅伸出手一把拉开了他的厚实道袍,道:“但这紫绶录是你们道家经典,只看三刻显得对你家道祖不敬,还是三天的好。”
王如谌听后沮丧至极,但还是护住自己的衣裳,道:“三天便是三天,那你脱我衣裳干甚...莫不是你还有断袖之癖?”
陈杅听到小道士怀疑自己有断袖之癖,手中停顿了会,然后一把脱掉那个宽敞道袍,啐了口唾沫是,道:“废话,本世子冻死在这山上的话,谁给你回去拿那三本精装书!”
王如谌听后便泄了气,只得将身上道袍借给了陈杅。
陈杅穿上厚实道袍之后一股流瞬间包裹住了全身,舒坦的紧。
又紧了紧腰间束带,陈杅嘿嘿一笑,拿着紫绶录转过了身往自己住处走去。
只剩的一身白色中衣的王如谌紧抱住身子有些发颤,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赶紧跟了过去,衣服给了,书也给了,自己要的也必定要亲自拿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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