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皇帝觉得还是夹在两块巨石之间的中山王更软些。
见皇帝心软,言语之中不想削掉自己同胞兄弟的封国,王临川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但却久久不语,最终开口道:“削番之事事关国本,还请陛下慎重。”说完又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不准备再开口了。
见王临川由原本的步步紧逼又变得好似事不关己,一身明黄龙袍的天子心中恼火,削番削番,若是可以,朕何尝不想第一个将那北雍四州二十四郡削成一片碎石!?
但也只是心中想想而以,自己身前之人的话,不遵则以,遵者必定要一直做下去,否则便是后果难料。
而今自己虽还未对哪个藩王进行刁难,但北雍坐拥西北四州,中山王掌控冀并二州,辽东王坐拥幽州,南边司马沧浪等人也一点不比北面要差上多少。
天下十七州,如今竟已有半数实为藩王掌控!卧榻之侧,犬狼难辨,怎可不杀?
皇帝轻呼了一口带着淡淡檀香的初春寒气,低声道:“司马令如麾下幽州锐卒连带着一万不比陈凛的沉玄铁骑要差上多少的负羽铁骑,拢共十二万余,当如何除?若是逼急,投了北奴,又当如何?阁老可有双全之策?”
听到到年轻皇帝的疑问后,稳居庙堂多年的首辅缓缓张开了眼睛,脸上竟已带着一些倦意。
皇帝刚才之言说尽厉害,但究其根本还只不过是为了保他那个同胞兄弟而以。
神宗太武两朝时曾被称为疯子侍郎,没心御史的王临川缓缓道:“当年昕朝文帝以五十副纸甲杀世袭侯爵位及大将军的周蕴,之后昕朝已亥武帝又以藩王上供之金成色不足将楚王在内的王爵削掉无数,因此只要陛下愿意,何处不能削番?”
皇帝不语,深居庙堂多年的首辅已知自己已经惹恼了皇帝,换做常人必不会再说下去。
可王临川听了会后仍是继续开口道:“至于辽东王会不会一气之下投靠北奴,这点想必陛下比老陈更加清楚。”
话音落,猗清院内寂静异常,唯有春梅在寒风中飘落的片片红花。
桌上,画着锦绣黄牡丹的茶杯中清茶微荡。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辽东王会不会投靠北奴,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兄弟之中,唯辽东王最让自己放心。
见到皇帝点头,王临川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面朝皇帝弓腰行礼。
皇帝连忙起身扶住老人双臂,声音痛惜道:“王阁老不比行此大礼,朕早已说过阁老不是帝师而胜比帝师是,无需行礼,而且今日除你我之外又无外人,不比太在乎于君臣之礼。”
已是知命之年的王临川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皇帝,直起了身来,轻声道:“老臣这一拜,一拜的是老臣为削番而让皇帝陛下与辽东王兄弟反目。二拜的是为了天下之安宁,天下苍生又将为此陷入一场兵戈危机!”
皇帝听后心中一惊,愣愣的说不出话来,皇逼王反,削番之事一步差,便是万葬深渊!
但一身龙袍的皇帝最终还是沉声道:“朕懂阁老之意,若不如此,春秋终不算真的得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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