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的是“子笺”……
——弘德二十一年,太子废,先帝薨,他和二叔力保景王登基,怀安侯府一门荣耀。
——弘景七年,景帝赐死了安安,将二叔下狱,派了宫中最精锐的暗卫连同南蛮的死士到怀洲取他的性命,害他妻离子散。
……
若非真实经历,就不会历历在目。
人非圣贤,怎么会不耿耿于怀?
思绪中,马车缓缓停下了下来。
还有二十里才道京中,郭钊却掀起帘栊,让他看:“侯爷,景王亲自来京郊接您了。”
李子笺……
帘栊外,马蹄飞踏,三骑一前两后朝马车这端来。
临到车前,又勒紧缰绳,马蹄急刹,溅起一阵扬尘。
“沈逸辰!”
沈逸辰微微阖眸。
片刻,才睁眼,掀了帘栊下马车。
马车外,一袭锦衣华服映入眼帘。
玉冠束发,靛青色的利州锦缎上是金丝线绣着的腾云四爪金蟒,脚踏官靴,神采奕奕,应是才下了早朝便直奔京郊而来。
收起马鞭,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缰绳递给了一侧的侍从,半是怒气,半是怨气上前:“沈逸辰,有你的!迟了几日来京中也不让人捎信来,害得本王日日都在这里等。”
言罢上前,伸手揽在沈逸辰肩膀:“快说说看,是不是在元洲城看上哪家姑娘了?要真是的话,便看在这姑娘份上,这笔账本王就不同你算了!”
沈逸辰敛声。
景王停下脚步,眉头微拢:“逸辰?”
他今日很有些奇怪。
沈逸辰才转眸看他,应道:“是,大理寺卿方世年的女儿,方槿桐。”
啊?
*****
元洲城内,自卯时起,四方街附近就热闹了起来。街道两头人影重重,大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一面说话,一面踱步往清风楼方向结伴去。
其中几人,方槿桐认识,是她在京中见过的棋士,眼下都来了元洲城。
官府的衙役拦下马车,方如旭上前交涉,片刻才折了回来。方如旭一面掀起帘栊,一面“啧啧”叹道:“幸亏听了你的,今日早出来了。四方街附近便开始禁马车了,剩下的,我们得走着去。”
方槿桐一身牙白色的男装,头上一枚素玉簪子束着发。她的个头原本在同龄的世族小姐里就算高的,但如今束着发,扮起男子,便像矮了半截似的。
“阿梧,帮我看看头发。”清风楼的名帖只能方槿桐一人进去,带不了阿梧,若是束发散了,才是出乱子了。阿梧上前替她拢了拢,也只见有些细丝垂下来罢了,旁的并不打紧:“三小姐放心吧,簪子束得紧,不会散的。”
方槿桐这才莞尔。
又伸手进袖袋里,掏出那枚名帖看了看。
没丢,还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是今日再丢了,她哭死在清风楼外也无济于事。
“这回可收好了,沈括都走了,再没有人给你送名帖来了。”方如旭从她手中拿过来,看了看,才故意同她打趣。
方槿桐睨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拿回名帖,一面往袖袋里收好,一面道:“这‘清风楼’的名帖本来就是他从我这里偷偷拿走的,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好我的名帖丢了,又没同外人说起过,他恰好手中就有一个,还掐指一算,就让人假惺惺给我送回来了?”
确实,方如旭也想不通。
“那沈逸辰图什么?”方如旭不死心。
方槿桐伸手抚了抚额头:“他若不是小气,一直耿耿于怀白瓷花瓶那回的事;就定是脑子有问题,尽做些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事。这样的人,以后绕道走就好。说不定下次遇到了,还会厚着脸皮,让我谢谢他送名帖给我。”
方如旭啼笑皆非。
言语间,清风楼就在眼前。
四层的雅致阁楼,就在四方街正中间。
席萧两大国手的对弈,已时才开始,清风楼外已经人满为患。
方如旭便道:“快些去吧,兴许还能有个好位置。二哥在这里等你,看完了就出来寻我。”
方槿桐从善如流。
一楼大堂处,棋童见了她手中的名帖,便上前招呼:“公子,请随我来。”
方槿桐跟在他身后。
验贴的档口共三处,连在一起,中间有隔断隔开。
方槿桐递上名帖,名帖正中烫了半个金印,金印旁是印上的‘清风楼’三个字。
验贴人接过名帖,仔细看了看,接过来的名帖要和手中的另外半个金印模子完整凑上才能入内。而每道金印的纹路都不全相同,仿也仿不出来。果然细致,方槿桐心中叹了叹,难怪清风楼的名帖难求,也不怕旁人仿,是有缘由的。
验贴之人又起身,从身后的锦盒中挑处了一枚对应的玉箸给她:“公子,请从此处上二楼,落座白云间。”
方槿桐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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