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晴儿,你怎么能……招认了?你,你如何这么糊涂?你既已招供,可让姐姐如何救你?”流熏急恼道。
“救我?”晚晴一惊,满眼诧异,或是心中有鬼,她舌头有些打结,“姐姐,你说森么……”
“孽障,还敢狡辩!”谢祖恒一声呵斥,怒不可遏地就要飞脚踢向流熏。分明是女儿流熏不顾礼义廉耻,做下家法不容的丑事,如今还敢狡辩!
“老爷!”继母封氏慌忙阻拦,将流熏护在身后,眉头紧颦劝说:“老爷息怒,都是妾身的不是,平日对她姐妹疏于管教。”
流熏瘫软跪坐床上,紧紧拉住晚晴冰凉的小手,沉吟半晌终于道出惊人的隐情:“傻妹妹,那不可告人的……隐疾……如实说出,日后妹妹可如何嫁人呀?”
隐疾?晚晴一脸诧异地望着她,不知所云。
“但凡能保全妹妹的名声,姐姐受些冤枉也值得。”流熏抹一把泪哀哀道,“爹爹,晴妹妹有梦魇夜游的暗疾,由来已久……她梦中去了沈师兄的房里,怕是醒来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梦游,暗疾?
“姐姐?”谢晚晴惶然望着流熏。
“是女儿夜里醒来不见了妹妹,一时担心妹妹梦游之症复发有个闪失……才擅作主张寻着妹妹留在雪地里的足迹寻到了前院书斋……熏儿救妹心切,竟然疏忽了宵禁的家矩,还惹来诸多误会……求爹爹恕罪。”流熏一副忍辱负重被逼无奈道出原委的模样。
原来大小姐去前院书馆是为了寻找梦游的二小姐谢晚晴,并不是同沈公子私会。众人惊讶的目光如梦初醒般望向晚晴。
晚晴如被猛呛了一口水,几乎窒息。眸光里的疑惑渐渐被随之而来的惊恐替代。
“不,不是如此的!”晚晴慌忙辩解,“姐姐,你浑说什么?姐姐怨怪妹妹也不该如此编派谎言诬陷晴儿的声誉……”
晚晴万万没有料到谢流熏情急中为了自保胡乱编出这个借口,一盆污水泼向她,假话说的如真的一般。梦游之症的女子在本朝会被视作是恶鬼附身,是要被当做“七出”之例休回娘家的,更何况她还未嫁人,眼前更有一门如意姻缘佳期将近。
声誉?流熏心头苦笑,你的声誉是声誉,我的声誉就被你如此践踏吗?
谢祖恒如梦初醒,女儿誓死不肯说出实情,原来因为这个缘故。他岂不是错责了流熏……眸光里有几分将信将疑。
“大小姐所言不实,晴姑娘今夜并未出闺阁半步,哪里就梦游了?”丫鬟绣球在一旁争辩。
流熏眉梢一挑,冷冷地直视她呵斥:“还不自己掌嘴!竟敢在老爷夫人面前胡言乱语!”
先时还病弱低声谢流熏忽然作了声色,倒吓得谢晚晴一个寒战望着她。
流熏指着晚晴的绣鞋说:“晴姑娘的绣鞋裙摆上还沾湿着前院书斋黄金梅的花瓣,残雪未化,还敢说是今夜闭门未出闺阁半步?可见是你们这些丫鬟们偷懒大意,还在此敷衍塞责。”
黄金梅是江南名品,是谢老太爷从江南贡院移种来谢府书馆,取个金榜题名富贵满堂的吉兆,府里只此几株。
晚晴低头一看自己的绣鞋,顿时惊呆,口舌打结,“妹妹是……是曾追了姐姐去书馆,可是……”
“……哎!梦游之人多半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的。如今可真是,乱中出错,妹妹莫怪姐姐……姐姐曾对你发过毒誓,死也不将妹妹的隐疾告诉旁人得知的”
她惋惜地安抚晚晴,满眼怜爱,姐妹情深。台上较量,那就要看谁的功夫像?
“晴儿患有梦游之症?”封氏询问的目光转向喜姨娘,是与不是,喜姨娘这亲娘应该最是知道。
喜姨娘是晚晴的生母,本是老夫人的洗脚丫头,靠耍心机爬上了大老爷的床被开脸当了姨娘,被府里人低看。她原本一脸的幸灾乐祸的看热闹,如今剑锋突转直奔她面颊,她频频摇头说:“不曾,不曾有的,晴儿她不会……”眸光立时凌乱。
“姨娘自然不得而知,这些年都是流熏同晴儿妹妹同吃同住的。”流熏一语中的,这些年晚晴为了摆脱个“庶”字,都是在她这嫡姐房中同吃同宿的。
“今夜的事儿,若非妹妹梦游不为人查,如何深夜里小姐出行,竟没个丫鬟婆子跟随伺候吗?”流熏平静地扫一眼立在一旁的几位房里的嬷嬷。
今夜,漫天大雪,婆子们偷懒在房里取暖吃小酒,姐妹二人淘气地偷偷翻墙摸出院去,神鬼不知。几位嬷嬷连连推说不知,自然不能承认自己失职。
“大小姐可真会说笑。到底是咱们晴儿梦游,还是大小姐你在痴人说梦?大小姐请先低头看看,你裙子上沾的污浊又是什么?”喜姨娘悻悻中一笑,眸光狠狠在流熏裙摆上掠过,拖长声音奚落,“这奸夫都供认不讳了!”
流熏惊得低头,果然裙面上点点血渍灼目。深夜里同外男私会被擒个正着,裙上还沾了污血……这血何时洒在她裙上,她竟不得而知。
一时四下哗然,颜色稍缓的谢祖恒立时沉青了面颊。
“原来是为这个?”流熏一脸天真的一笑,心疼的拉着晚晴说,“是晴儿梦游时不慎跌倒,流熏一时心急,索性就拿裙襟为晴儿去擦拭鼻血,”她眨眨灵慧的眸子望着喜姨娘懵懂地问着,“不然,姨娘以为这血污是从何而来?”那挑衅的话语,如剑的眸光,刺得喜姨娘一个激灵。
喜姨娘撇撇嘴,冷哼一声:“大小姐果然是舌灿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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