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飞雪,清风愿,故乡风雪飘何边。亲嬉闹,父膝绕,何处吾等归祥处。风雪舞,英灵驻,此间永存眷吾处。花又开,花又落,此间花开落何处······”
清幽的歌声从天门关内飘荡而出,灰蒙的天空上,层层乌云之间偶然可见一小片斑白的光芒,挣脱束缚一般投射在空气中。片片纷乱的雪花飘散在空中。关门外,数以万记的人族尸体与数量更多的异兽尸体如同冰雕一般遍布于雪砾积雪之上,如同一幅冰血浇铸而成的画卷。无数的异兽匍匐于地面,无数的人族躺在异兽尸群之间。
生前拼死的厮杀争斗,死后却共栖于一片狭小的方寸之间。鲜血与尸骨粗描勾勒之下,稍显几分血腥,细细品味,却有着几分异样的味道。生死间的差异不若如是,任你生前为人为兽,为兵为将。身死之后亦不过同为一堆血肉皮骨。任你生前何恩何怨,身死之后亦若清风拂尘,生于尘埃,起于风转,落于大地。
低沉的号角声从城门关口处缓缓的传来,时断时续。城门缓缓地打开,数以千记的人族,缓缓地从城门中走向战场。蹒跚而行的人族中有伤残的战士,有年幼的孩子,亦有头发斑白的老者与面色枯黄的妇孺。
他们或牵着松垮的牛车,或担着简陋的担架,更有甚者仅仅靠着双腿双臂,走入寂静的战场,将沉睡的战士们带回故土家乡。
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化不开的忧伤。最后的战场之上,一共五十余万的人族战士永远的留在了这片被鲜血侵染的冰雪之上。为了身后的城墙,为了城墙之内人族的未来与希望。
或许有不甘,或许有失望。或许有着几分遗憾与不舍,亦或者带着几分惶恐与不安。总之,战士们用自己的生命走完了他们的人生。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低声的呜咽,无言的悲伤。
高大的巨象尸骨之上,凝结成冰柱的象牙尖缓缓地滴落几点晶莹的水珠。一阵轻柔的微风缓缓地吹过大地。天空之上,太阳慢慢地挣脱了层层乌云的环抱,缓慢而坚定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驱散着迷蒙的阴寒与昏暗。属于清晨之后的阳光照直直地照射在大地之上,将远天之间,几道模糊的黑影慢慢的照射清楚。
瞭望塔上,一名伤残的老兵看着远方的黑影双目中的瞳孔闪烁出淡淡的银光。瞳孔内可以看到,一名俊逸到极点的金发赤瞳的青年背负着一把巨型长弓,左手拖着一只奇异的异兽。异兽前后有双首,头似鼠身似狮。右手持着一把双锋琉璃枪。金发赤瞳青年背后原本一对洁白似雪的双翼早已被鲜血渗透凝固,并且右侧的羽翼只剩下三分之一长短。青年身侧,一名黑发墨瞳的青年左手扛着一名光头大汉,右手提着一只眉生三眼的黑sè_láng尸。与金发赤瞳青年明显拒人千里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冷漠不同,黑发青年显得更为平易近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城门上的目光,黑发青年举起双臂,挥舞着双手,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伤残的老兵嘴角抽搐了几番。没有看错的话,黑发少年挥舞双手之时,左手举起的那个光头应该就是人族三大统领之一,号称“不动铁垒”的太叔智。很明显,黑发少年完全没有顾忌到左手上的大病号。这不,昏迷中的光头统领被摇晃的一口淤血不由自主的夺口而出。在光头智淤血吐出之前的一瞬间,黑发青年心有所感似的左手迅速向外一摆,一个侧肩。“吓我一跳,还好没把我的狼皮弄脏,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高品质的完整狼皮,弄脏了可就心疼死我了。”幸好光头统领已经昏迷,否则听到这话恐怕非得气的再吐两口鲜血。
嘴角抽搐的老兵看着归来的三人,突的双目瞪大,忽的明白了什么一般,开口大叫“哈哈,回来了,赢了,我们赢了!”呼喊之中,老兵大笑起来,在这大笑之中,老兵眼眶之上的眼泪不觉的便奔涌而出。“哈哈,我们人族赢了!”周围的人族看着老兵目光的方向,待到黑影拉近,一个接一个的人族疯狂一般的大笑“赢了,赢了,我们人族胜利了!”每个人族开怀大笑,不管是相识还是陌生之人,彼此都相拥大笑。大笑之中,无数的人族眼中泪水奔涌而出。
异兽奔袭时,人族没有哭。城门关守不断失守后退之时,人族没有哭。即使是兽潮压境,人族也没有流泪。但现在,人族胜利了。在无数人族舍生忘死的拼搏战斗下,人族胜利了,每个人族却在大笑之中泪流不止。
“族人们,亲人们,战死的英灵们,你们一路走好!你们的血液没有白流,你们的牺牲没有白费!我们胜利了,我们人族又一次历经绝望,踏过了危难。天佑吾族,君佑吾族!”
面对着战场,面对着太阳升起,面对着无数勇者们沉睡的方向,老兵双手环握,贴于额间,向着战场处屈身。进行着最为崇高的祷告。老兵身侧,巡逻的战士放下手中的戈戟,双手环握,贴于额间,紧闭双眼,弯着笔直的腰肢。关楼之下,背靠关墙,大口喘息的收尸人,停下喘息,转过疲惫的身体跪坐在关墙之下,闭上眼睛,双手环握,贴于额前,微侧着身。路边的巡逻者,街边的商贩,做饭的妇孺,就连**岁的孩童也都做着同样的动作。没有预演,没有约定,仿佛水到渠成一般,所有的人族向逝去的战士们献上最为崇高的祈愿,就连襁褓之中的孩童也停止了哭泣,学着身侧的母亲,努力的举着短细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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