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看到了一把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位方脸阔口的男子,这男子颌下蓄着一缕八字胡须,
脸颊苍白,看上去三旬左右。他正坐在那里,双手扶在木制的公案上,看着案上的卷宗。
刘岩一走到面前,就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
这男子穿着一身飞鱼官服,头上戴着乌纱帽,他稍稍抬起的眼眸正好碰上刘岩明亮的目光。
“你就是刘岩。”
身穿飞鱼官服的男子问道。
刘岩点点头,答道,“正是在下。”
那身穿飞鱼官服的男子眸光转了转,不屑地看了一眼刘岩道,“何方人士?家里还有什么人?”
刘岩听到问话,迟疑了一下,便答道,“凤州府人氏,父母双亲现已亡故,家里再无他人。”
他本来碍于家中的灭门惨案,不想将真姓名报上去的,可是转而又一想,家里被灭族的案子已经过去三年多了,朝廷早已淡忘,所以说出来也无妨。朝廷做事一项就是这样,在风口浪尖上是一个活口都不留,但是一旦时间很久,风声过去,朝廷也就懒得管了,民不告官不究,就是这个道理。
那飞鱼官服的官员听了刘岩回话,拿起一本卷宗,一边看着,一边冷漠地道,“上无双亲,甚是孤儿,你不能做锦衣卫。”
刘岩听到此处正要开口辩驳,却被旁边的校尉推着身子往外走,刘岩眼见快被推出去了,突然大声喊道,“大人,我有一身好武艺的,什么苦都能吃,你就留下我吧……..
“将他推出去。”
只听一声冷冷地大喝。
刘岩便被旁边的校尉拽着轰出了府衙。
乱糟糟的,刘岩灰溜溜的站在府衙门前,他正要走却迎来那些排在外边等待应试的汉子一阵嘲笑,刘岩瞥了他们一眼,他本想教训他们一顿出出气,可转而又一想,自己初来京城,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说了他们只是嘲笑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何必跟他们这帮人一般见识。刘岩无奈地皱了皱眉头便往宫门方向去了。
出了宫门,刘岩就往街上走去。此时街上酒肆,客栈已经开门营业了,小商小贩扯着嗓子吆喝着自家东西,街上有那搭着帐篷,支着一口大锅,着双臂,一手端着面团,一手拿着刀卖山西刀削面的,还有那摆着地毯卖花瓶,碗碟瓷器的,总之一片繁华,商品琳琅满目。
这是永乐皇帝迁都的第一个年头,也是大明百姓迎来盛世的第一个年头。
刘岩无精打采的走在街上,那暗淡的表情,沮丧的目光,远远看去与这街上的繁华比起来是那么格格不入。
当昨日看到招募锦衣卫的告示时,刘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去应试,没想到这下却失败了,那些准备也白白浪费。他有些不甘心,原本以为凭借一身武艺就可以顺利应征,没想到这些天杀的狗官却不领情。没了锦衣卫的差事,今后到哪里去寻差事?刘岩一脸茫然。
淡淡地,一股浓郁的肉香从旁边飘了过来,刘岩正在街上走着,便嗅到了这浓郁的肉香。抬起目光,就看到一个蓄着两撇弯曲如钩大胡须的老人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那里,他的身前,放着一个木制小推车,小推车上的竹篮里放满色香味俱全的腊驴肉。
看着那油嫩油嫩的腊驴肉,刘岩不经吞了口口水,走了一路,顿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他停下脚步,手伸进衣袖里摸了摸,摸出一枚铜钱。
铜钱拿在手里,刘岩无奈地看了一眼,心道,就剩下这一枚铜钱了,还是昨天在盐店里扛盐袋子赚来的。
“老伯,来一吊腊驴肉。”刘岩把铜钱往那老人面前一伸道。
老人看着刘岩手中的铜钱,转了转苍老的目光,便接过铜钱,从竹篮里,拿起特别小的一块腊驴肉,用油纸包好,递到刘岩手中。
接过包好的腊驴肉,刘岩将手中铜钱给了老人。随后便往大街拐角处走去。
片刻的功夫,崇教坊内,刘岩提着一吊腊驴肉缓缓走着,他一边走着,一边微笑着和街坊四邻打着招呼。
刘岩现在的家就在这里,几个月前,刘岩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在附近一家盐店找了份抗盐袋子的苦工,挣了些铜钱,在这崇教坊租了房子。刘岩的家在崇教坊里面,第十曲巷内,是一家没落的大户人家,这家的老爷据说原是兵部侍郎,因为向皇上谏言,阻止蒙古用兵之事,触犯皇帝,被罢了官职,永不录用,充军三年流放辽东。这兵部侍郎家里没了老爷,小的小老的老,都是些妇人孩子生活没了着落就把家里的房子租给外乡人,赚些银两养家糊口。
刘岩就是趁这个机会住进崇教坊的。不过他在这院子里的房子是最小的房子,靠院子角落位置,光线不好,门前还种着一颗高大的老槐树挡道,每次出门还得绕着走,很不方便。
今日他一大早就去应试锦衣卫,如今把那在盐店卖苦力的活计都给辞了,没了差事,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刘岩心中忧虑着,一会便到了自家院门前,这院门看起来还是气派,虽然被皇帝免了官职,可是官威还在,朱漆的大门,门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子,刘岩推着门。
刚刚踏进院门,便听见一个粗鄙的声音道。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妇,还我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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