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毅走在广陵城的玉水街上,手中掂量着一幅金线绣花的钱袋,一枚枚紫芸镶边的银叶栩栩如生,淡淡清香扑鼻,在灯火通明的夜晚,格外晃眼。
“好家伙,光这幅钱袋,恐怕就够寻常百姓半年的吃穿用度了!”
云毅暗暗咋舌,这钱袋自然不是他的,而是祢衡在临分别之时,从那名昏倒的胖子身上不客气的‘取’下来的。
用祢衡的话讲:“这等庸碌无为之人,能与老夫在一个酒楼吃饭,已是他天大的造化,老夫从他身上拿些银两也理所应当。”
云毅看那胖子身穿绫罗锦缎,想必也是哪处的世家公子,这点金银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拿了也不在意,何况这人是管辂吓昏的,银子是祢衡抢的,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想到这里,云毅心安理得将钱袋揣好。
自管辂和祢衡御剑离开后,云毅就在广陵城四处闲逛,他在通天峰一待就是半年多,不知道多少次在睡梦中回想起中土的富庶繁华,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下山游历,哪肯轻易错过。
此时已近年关,扬州虽不会下起皑皑白雪,可冬日冷寒,飞霜如雨,大街上亦少有人迹,许多店铺早早就关了门。
突然云毅耳畔隐有风声掠过,他侧耳听去,见一道人影神色淡然,脚步轻健的从自己身侧擦肩而过。
云毅疑心稍起,这人看似正常,可却呼吸急促,步履匆忙,明显是身有急事却刻意伪装。而令云毅最感到可疑的是,从这人呼吸运功的法门来看,他并不是修仙人士,可与之擦肩而过的刹那,自己灵台竟没来由的抖了抖。
云毅自付修为已经臻至化神境顶峰,且身负祢衡三十年的仙家修为,功力与身手皆非凡流,却不知为何会对一介凡人心生警兆?
“奇怪,这人是……”云毅正纳闷之际,忽然瞥见不远处又有一道人影接踵而至,虽然不与刚才那人同路而来,可却是同一方向。
云毅神色不动,静心侧耳听声,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他骇然发现,竟先后有四五人从此经过,这些人有老有少,却无一不是步履沉稳,身法飞快,明显训练有素。
只是不知这些人为何都刻意乔装打扮!若不是云毅灵觉敏锐,从他们的急促的呼吸和脚步方向听出破绽,怕是根本不会察觉到这些人。
云毅望着这些人的背影,眉宇微微皱起,自付道:“若不是我在通天峰的寒潭每日抓捕金色娃娃鱼,练就出听声辩位的本事,却也难发现他们行迹!”
云毅有心跟过去瞧瞧,可又怕后面还有他们的人,于是抬首望天,装作夜晚赏月的行人,悄然闪入一处漆黑的胡同里。
不出他所料,之后果然又有两人纷沓至来,甚至其中还有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子,头戴方巾,随着前人方向遁足而去。
“就是你了!”云毅身形借地势而隐,挪移之间,步法浑若天成,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云毅其实不知道,莫说他暗中跟着的是一名身无修为的普通女子,就是将她换成天陆正邪两道的一流高手,轻易之下,也绝难察觉云毅的追踪。
盖因云毅在通天峰的寒潭修炼多年,一则以东海极底寒水淬炼周身经脉,二则金色娃娃鱼狡诈非常,云毅潜入水寒潭之后,听声辩位尚属其次,他必须在寒水中收敛自身气息,才能悄无声息的靠近目标。
半年多来,云毅即使还未曾抓到过一尾金色娃娃鱼,可无形之中,竟练就出听声辩位与敛气收息的本事,尤其是后者,敛气非闭气,而是与寒水融为一体,且行动之中不与水相悖,可谓天道自然,玄乎非常!
云毅在寒潭的千钧之水中尚且游曳如龙,如今第一次施展身法,竟如流水行云,得心应手,只将那女子当做金色娃娃鱼一般,暗中悄然尾随,竟丝毫不费力气。
此时月黑风高,天色已晚,不少百姓人家皆已熄灯入睡,那女子见街头无人,身形突然快了起来,一两步间就能飞身一丈多远,转瞬间就遁出了广陵城。
“咦,这么晚了居然还出城,果然有问题!”云毅异色更浓,好在他身法、灵觉都强于这女子太多,即使相差个几百丈的距离,总能稍稍追上。
这女子出城之后借着迷离黑夜七转八绕,甚至有好几次停顿不前,故意拖沓,好似察觉到有人跟踪一样。
不过这把戏焉能瞒过云毅,他冷笑一声,靠在一棵大树旁,也不担心会跟丢了,悠闲道:“跟小爷玩这一套!”
这女子试探好几次,见身后漆黑一片没有动静,似是无人跟来,放下心继续疾驰赶路。
这里距离广陵城已有数里之遥,附近皆是河道峡谷,湍流不息,少有良田适于耕垄,所以附近村落几乎没有,女子只能凭借夜色月光,闷头赶路。
云毅耐着性子跟她出城走了十余里,数条河道湍流不息,水流声此起彼伏。女子突然停下脚步,拿起地上的鹅卵石,往脚下的巨石敲了敲,一会三下,一会五下,节奏规律连云毅也一时搞不明白。
忽然一簇明火当空,远远传来一连串闷雷般的异响在黑夜里炸开,几朵殷红如血的烟花,刹那间照耀得半边夜色一片赤光。
云毅悄然将身体隐匿,忽然感觉灵台传来一震剧烈的颤抖,连体内气息也紊乱躁动,他急忙澄净心神抱守元一,丹田内溢出一股暖流,将体内真气控制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毅心中顿觉不妙,他暗中瞥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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