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刘宗劲背上行囊,佩着短刀,带着照相机、指南针、地图和简易账篷,以及姑父給他的受到意外伤急救用的药品、祖传的金针和火罐整装待发,开始了自己的寻梦之路。
只有姑妈一个人送他,显得有点冷清。火车马上就要开了,姑妈虽然极力克制着,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男儿当自强,我总有一天会自立门户的。你应该为我独立走出这一步庆幸才对;”刘宗劲望着姑妈慈祥的脸,笑眯眯地安慰说,“你为什么不高兴一点,祝贺我一定会取得成功?”
“可是凡事总有万一......可能是我想得多了一点。”姑妈擦了一下眼泪,勉强地说。“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儿子。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今天能叫我一声‘妈妈’吗?”
“当然可以。其实你就是我的亲妈。”刘宗经点点头,亲切地叫了一声:“妈妈。”
姑妈很感动:“孩子......”
刘宗经打断她:“妈妈,别叫我孩子,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好吧。就叫儿子。”刘桢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继续说:“黑斑皇后牡丹虽说鲜为人知,我也不知道哪里会有;但是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
“其实我也有过犹豫,但是如今听了妈妈的话,顿时感到一股无穷的热量顷刻灌注到全身。”刘宗劲感激地说。“我这一走,你们谁也不用为我担心,我是吉人天相,上帝会保佑我眷顾我的。”
“我们虽然天各一方,但始终会心心相应;”姑妈最后意味深长地叮嘱,“记住不管成功与否一定要回家,全家人都在等你!”
“人生就是一个追梦的过程,努力过奋斗过才不至于后悔。”刘宗经拥抱了一下姑妈说:“相信我一定会成功回家的。”
火车缓缓启动,望着姑妈单薄的身子,随风飘动的头发,刘宗劲不免觉得一丝凉意。随着车轮的“喀嚓”声不断加快,窗外雾蒙蒙一片不尽的情景加速往后退去。他感到惆怅迷茫,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次冒险旅程是不是年轻气盛、鲁莽冲动、荒唐的举动?”但是很快又对自己说,“现在已经把自己逼上了梁山,除了坚决走下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二
经过两天两夜,刘宗劲到达成都;然后换乘长途汽车。
刚从汽车下来就让他领略到了大自然的威力。他走上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头顶的阳光就被吞没,乌云密布,白昼犹如黑夜,随即狂风呼啸;雷电大作如同天崩地裂,顷刻,大雨如注。他无处躲藏就钻到一条干涸河谷的桥洞底下;心里还在想:“是不是天气反常,才什么季节,就下起雷雨?”这时他突然听到上面有人在叫他:“小伙子,赶快出来!你不要命啦!洪水来了会把你冲走的!”
于是,他接受劝告赶快出来。原来是几个路过的地质队员。等他爬上路基刚刚站稳脚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远处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随即就像千军万马奔腾的洪水呼啸而至。望着汹涌翻滚的浊浪,他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多亏碰到你们,否则我今天肯定遭到灭顶之灾!”刘宗经惊魂未定地念了一句:“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
“没事。在野外都会碰到意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其中的一个地质队员问:“看你模样是探险的?”
“不。”刘宗经毫不避讳地说:“我是来寻找黑斑皇后牡丹的。”
“这东西不好找。好像只是传说,还没有听到有人找到。”
“我是在碰碰运气。”刘宗经又说:“就是因为没人找到就显得珍贵。”
“这倒也是。”地质队员附和着说,“其实我们也是在碰运气。”
“你经验不足一路上得提防一点。”又一个地质队员慎重其事地说:“深山老林到处都有敌人,刚才的洪水就是其中一个,另外还有带刺的植物,蜜蜂的叮咬,锋利的岩石,各类毒蛇的威胁等等。”
“谢谢你们的关照,我已经作了一些准备。”
地质队员和刘宗经同路也去峨眉山。刘宗经很快就和他们熟悉起来、打成一片,一起谈论各自对野外的看法。
其中一位有点年纪的领队,地质队员都管他叫徐老师,他也是上海人,戴着一副眼镜,模样看上去平易近人没有学究派的傲慢。他一听到刘宗经同样是上海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就热情地插话进来。
才交谈几句,刘宗经觉得他知识渊博而且阅历很广。他看来不仅是一位优秀的地质学家而且对牡丹也颇有造诣。他讲到的诸多关于牡丹的知识,都是刘宗经从未听到过的。
徐老师首先奇怪地问刘宗经:“你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疲于奔命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你完全可以直接去陕西碰碰运气?那里发现黑斑皇后牡丹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刘宗经给出自己的理由:“我并不觉得陕西会有更大的机会。真因为离得很近,我推断洛阳已经有很多人去找过。相反四川甘肃一带气候宜人森林广袤路途险峻,我估计到那里去找野生牡丹的人不会太多;”又谦虚地问:“不知道我的回答合不合逻辑?”
“但是按照唯物主义发现事物要从它本来面目和历史根源做起的观点,”徐老师用他的专业知识耐心告诉刘宗劲。“我认为你并不完全了解牡丹。据历史考证陕西才是中国野生牡丹种类最多、分布最广、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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