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也都吓了一跳,但看是一个稚嫩的小伙子顿时送了口气,还以为从里面跑出个什么呢!那还用说,都喊爹和哥了,一定是刘老保的小儿子了,只是平日里只见地刘老保和大儿子的身影,这个奶里奶气的小儿子还从未见过,估摸着是和哪个小姨太私生的,见到人们要烧死爹爹和大哥,实在忍不住便跑出来求饶。
刘老保是知道小儿子躲在里面的,大军攻进来的时候他就让小儿子躲在床底下或者趁着暴乱逃出去,反正没有人认得出他这张脸,可他还是舍不得爹爹和大哥,就留在了府内观察局势,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躲不住了才跑了出来。
刘老保叫苦开口道:“大伙行行好,这是我的小儿子刘武强,今年也才二十出头,从小久居府中一心读书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求求你们,要烧就烧我们,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虎毒不食子,虽然是一个大奸大恶的贪官,面对父子亲情还是会保留自己慈父的一面。
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只是盯着越烧越旺的火苗。
烈火烧得更猛,像一个黑夜里狂舞的恶魔将两个死刑犯重重堵死,又像一条艳红的巨蟒,吐着它那骇人的信子吞噬着他们任人宰割的身体,再由刘武强怎么疯狂地哭天喊地,歇斯底里的惨叫,也无济于事,商量了一天的结果还是结束了!
不过这又出现了一个难题!
有人说放过刘武强,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自己不也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
更多的人是不同意放过刘武强的,他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亲眼目睹了他们活活烧死他爹爹和大哥的过程,有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来找他们报杀父杀兄之仇呢?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才能让他们回去睡个安稳觉。
刘武强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身子丝毫没有了一点力气,浑身瘫软在地上,他才不管人们会对他怎么样,看着爹爹和大哥的身体在火焰中一点一点地化为灰烬,眼角的泪水奔涌而出,可自己却是无能为力,他说不出话来,他恨,他恨这个世道,恨这些没有人性的人们。
“天色很晚了,闹了一天了,大伙将那些财宝分了后都散了吧,至于他,大壮你先将他关起来,等过了几天,避开了风头再做处置!”那老者指着武强的位置不紧不慢地说。
众人同意这个说法,分钱才是最主要的目的,要不是为了分钱,谁还愿意拼死来这里折腾了这老久?大伙虽然累了一天,可当分钱的时候精神气儿却十足,整袋整袋的扛回家,箩筐篮子连帽子衣服都成了装银子的盛物,被他们发现的整院的金银财宝,真的是足足一院,谁曾见过?竟不废吹灰之力在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分完了,分得也很平均,看样子大伙都很满意,也扛起这拿命换来的财物冲冲地回家了,怎么说这些财宝管下半辈子也足够了。
武强哽咽地喘着气,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在眼角打转,只是他小小的眼神里多了道光,是愤怒,是仇恨的光,他才不在乎家财散尽,只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爹爹和大哥再也不会回来了,过度悲伤他已经没有了力气,挣扎着痛苦地爬到了那棵烧得只剩焦糊树干的老槐树下,用颤动的双手将底下的黑土慢慢捧起,混杂着焦土和尘灰,兴许还有爹爹和大哥的骨灰,他想着要盛装起来,好好的埋葬。
突然,手一软骨灰撒了一地,是那光头大汉,一脚踢了过来,已经没有了一点气力的武强被这巨大的一脚踢得打了两个滚撞到了树干,脑袋好似浆糊搅拌,顿时昏了过去……
不止这里,战火遍地,各地军阀纷纷闻风而起,“混”入了这次的大革命。
这次革命真真正正结束了在中国长达两千年的封建专主制度,也是中国有史以来爆发的规模最大的一次革命,爱新觉罗氏的退位,“国父”大总统的上台,一切又是那么的赋予了戏剧性,历史是真正属于强者的,强者面对更强者就只会落到弱者之中,慢慢地退出历史舞台……
北城县。
三天,又过去了三天。
武强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痛如绞,神志不清,动一动手脚还略带酸痛,于是狠劲地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突然才想起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隐隐约约地还记得几天前的惨案,自己失去了父亲和大哥,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仔细地观察四周,忽然一股恶臭传了过来,武强忍不住捂住鼻孔,认真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一个又脏又臭的猪圈里,这猪圈不大,四面是用干泥巴糊上的栅栏,自己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猪圈是什么样子的,也没有看过未端上桌前的猪,顿时吓了一大跳,一只大黑猪一动不动地趴在旁边呼呼地喘着气,武强吃惊地往后退了退,看那黑猪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才放下心来,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武强镇惊起来,忙将身子往里缩成一团。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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