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张远一直守在窗户附近观察着村里的动静,夜幕笼罩下的一栋栋房屋如同鬼蜮,只见人进去就不见人出来,和昨晚的情况基本没有不同,连长见时间差不多了,说道:“这里邪门儿无比,那些人估计进屋子后就都不见了,不过正好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小伙子不成功便成仁,就算将来没人知道我们,但咱们壮烈后,好歹还是有脸见主席他老人家。”
我知道连长这是在给我们几个新兵开导,分散恐惧感。饶是如此,大家面上看去热血沸腾,其实眉宇间依旧挂着忧心忡忡的神色。
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忍着头痛将木板门慢慢打开一条缝,确定安全后,溜了出去,剩下的人也跟在后面出了屋子,村里静悄悄的,就算知道屋内没人了,心里也不踏实,小心谨慎贴着墙角挪动。
走出村口小径,外面不远就是那处银光辉辉的大湖,来到岸边众人心里才算呼出一口浊气,连长靠在一颗胡杨树下,从后腰包里掏出两颗手雷,朝我们扬了扬,“出来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竟然把它们俩给带上了,要知道从我在军械处领出来都快两年了,基本上是没用的机会,看来真是冥冥中天注定啊。”
忽然耳旁传来湖水翻动的声音,我顿时想起昨晚见到的那圆滚滚的身子在水里翻动,乍一想,立马操起铁家伙对着湖面谨慎的扫视起来。
庞志斜眼看着我,不屑的说:“一点水浪花的声音就把你吓得草木皆兵,真是毫无用处的家伙。”
我瞄着枪刚想说话,张远和齐建国怒目而视对着庞志道:“你这家伙的口气真熏人,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连长赶紧摆摆手,也让我蹲下来,他说:“现在把个人矛盾往外丢一丢,大家想想该怎么上那神山才是关键。”
他指着背后紧贴着大湖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就算是晚上也看见山腰云气弥漫,想要爬上去绝对不现实。
“集思广益一下。”连长吩咐道,然后提着手枪警惕的看着湖面。
就在大家愁眉想着上山的路,连长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全都趴下,水里有动静。”
我心里当即就咯噔狂跳,难道昨晚并不是我眼花,是真有像蛇一样的东西在水里?就在这时,贴着山脚的湖面出现了一丝波纹,波纹很快变成了长条纹慢慢朝湖心过去,连长皱起眉道:“水里应该不是什么大家伙,连水花都没浪起来,不然早就起波浪了,难道会是鱼群?”
“咱们当中会水都站出来。”连长转头问道。
张远、齐国远、贺苗想都没想就出来了,我犹豫了一下也出来,虽然不是很会,但游个十来米应该没问题。
庞志见我们都出来,也不甘示弱的挺胸出来,“报告连长,我也会。”
连长点点头,道:“这样……”
话还没说完,忽然湖面那边水花溅起,响声变大,几卷水浪平缓的推向岸边扩散,那水里很明显是有东西,于是连长立即决定看看水里的情况,说不定对面对着山脚崖壁的湖底有通往山里的洞口。
贺苗作为班长立即起到表率,二话不说就将上身脱的精光,将手电含在口中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潜了下去。
我们在岸边守着,观察湖面的动静。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却丝毫不见贺苗浮上来,水面平平,寂静如初。
难道贺苗出事了?就在我乱猜时,离岸七八米远一个脑袋嘭的一下冲出水面,贺苗大张着嘴大口呼吸几下,飞快的朝我们游过来。
一到岸上,我们发现他脸色发紫,瞳孔放散,立即裹着上衣哆哆嗦嗦的说道:“下面…..我的天哪…..下面……”
他说了半天,一句都没蹦出个屁来,把连长那脾气急的差点给他一巴掌,“吗了个巴子的,你倒是一句话抖撑啊!”(你倒是一句话说清啊。)
贺苗努力维持了一股气,磕磕巴巴的说:“水下面,有人,他们站在水底走过来了。”
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这让我想到以前听到过的一个故事,爷爷曾当过长江河工,修过水电站,常年在江边和水打交道,他说每年长江淹死的人有多少都无法数清,如果遇到洪涝,那更是一个村儿,一个村儿的死,尸体浮在江面上形成死飘,看着就让人胆寒,有些尸体飘着还不停的上下起伏,那是因为有鱼在啄尸体上的腐肉在吃。
不过爷爷讲的故事主角是个职业,一个到了现在都还存在的职业——捞尸人,他说最早的捞尸人是有规矩的,他在长江边上就遇到过一位,让爷爷上心的是他们的那些规矩,捞尸人有四不捞,一,生辰八字不详者不捞;二,脚朝上头朝下者不捞;三,带棺带笼沉水着不捞;最后还有一个,站尸不捞。
爷爷讲,生辰八字不详的人,命中缺运,捞之者厄运连连。脚朝上头朝下浮在水中间的,那叫倒水葱,肚中有尸气积郁所以浮在水中间不上不下,捞尸人遇到也尽量不接这烫手山芋,中尸气不说,耙尸勾勾住了拖上来也容易尸变。
带棺沉水,那是要在水里安家,更不能碰,而带笼沉水的,通常都是被侵猪笼死的,怨气非常大,弄不好连人带船都会被拖下水。至于水底站尸,那是躲之不及的,用捞尸人的话说,那已经不是尸体了。
我一想到爷爷讲过的故事,心里寒意遍生,没想到故事当中的事,居然让我们给碰上了,可是明明那些村人都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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