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发着呆,突然一个花瓶向她飞来,一个黑影一闪,将花瓶接下,将她往身后一带,一双冷峻的眼眸看向她,“郡主小心。”
安宁郡主抬头,正对上一双满是寒气的眸子,不禁一怔。
张澄泓长得甚是清秀,白皙的皮肤,清润的眼,眉宇间还带着书卷气息,她以前还曾私底下笑过他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半分男子该有的硬朗都没有,可是今日见到的他,完全颠覆了她记忆中的印象。
这人……怎么如此多变?
张澄泓见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眉头又是一蹙,对这个郡主,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只是因着她的主动站出来而高看了她几眼,寻常女子若是见到这样的情景闪避都来不及,她却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想来也是为了昭华公主吧,这倒是一个有情有意的女子。
张澄泓一念至此,对她的态度又和善了许多。
事情闹成这样,醉霄楼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闹哄哄的,遇到这样的大热闹,便是掌柜的再怎么阻拦都没有用,百姓们瞧见有热闹可见,一个个的凑了过来,在听到这热闹还是跟朝阳郡主和平西侯世子有关,更是激动不已,一个个只恨不得自己长着三头六臂,能给飞到屋子里去将这振奋人心的情景瞧个清楚。
门外的,楼梯口的,大堂里的人瞧不见里面的情景,急得满头是汗,一个个的伸着脖子扯着嗓子追问,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屋内的人趁着空档将话儿往外传,这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传到最后已经完全乱套了。
事情传到李太傅耳中时,他气得砸了手里头的佛珠,他女儿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丢尽了脸面,他此刻去做什么?被人当笑话看待吗?
他一挥手,吩咐下人去将那不争气的东西领回家,自己则率先去寻父亲,这件事情必须有一个结果。
等巡城御史带着兵马赶过去的时候,已然被面前的情景惊呆了。
这是……闹饥荒了还是在造反吗?
这叫什么事!
好在这是京城,律法最严明的地方,百姓们虽喜欢看热闹,却也害怕官兵,等当差的来赶人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皆一步三回头的散了,不敢再继续逗留,虽说法不责众,可这件事情毕竟事关皇家的颜面,看热闹是一回事,保住小命又是另外一回事,谁知道官兵们会不会突然抓人,若是为了此事进了牢房就得不偿失。
更何况,该看到该听到的热闹已经差不多了,已经够他们茶余饭后谈论许久。
消息是最后传到佛安寺的。
彼时,公主正缠着秦默教她轻功,她非说自己学会了盖世神功,闹着要从屋顶上跳下来,岂料她的脚刚一离开屋顶,便如掉了线的风筝往地上砸去,若不是秦默一直守着她,在最要紧的关头将她抱住重新飞了上去,只怕她早已摔成一瘫肉泥。
秦默原以为公主经这一吓,会就此放弃“飞鸟梦”,可没想到公主反倒来了劲,非说刚才只是意外,她是真的会飞,一定要重新试一次,他又哪里知道,公主这般只是想找个借口让他抱她,更加亲近她。
就在昭华公主第八次飞行失败被秦默从空中捞住搂在怀中,她正嘟着嘴准备为自己寻理由时,秦默唇角轻扯,在她耳边轻轻落下一句“公主若想属下抱你,大可直言,无需如此折磨自己。”声音沙哑,带着磁性,昭华公主的心跳不可控制地失了控制。
这个秦木头,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了。
她面上有一丝被拆穿的尴尬,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声音细弱,没有半分底气,“我只是……只是内力没有运用得当才会一直摔下来,并不是真的不懂轻功。”
“嗯。”秦默带着她回到地面,顺着她的话音应了一声,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煞有其事道:“公主武功盖世,只是内力暂时被封印住了,属下明白。”
昭华公主接过白玉茶杯,递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心情甚好。
素衣在院子外得到了消息,气得拧紧了手中的帕子,早就知道那个世子爷不对劲,果然,如今竟然和安宁郡主勾搭上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脸!
她转身立即回到院子里,噼里啪啦将得到的消息说了出去,昭华公主闲闲地抿了一口茶,扭头见秦默面上神情不变,似是对此事毫无反应,她学着安宁郡主翘着二郎腿,小腿一晃一晃,面上的神情甚是惬意,偶尔还配合的笑一笑,笑的甚是欢乐。
素衣还在愤恨不平,“公主,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您与世子的婚约刚定下来,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一起,还被人当场捉住,这不是平白的让天下人笑话吗?公主您的颜面在哪里,皇家的颜面何在?他们可曾将您放在心上,这如今,世子总要给朝阳郡主一个说法,难道要婚前纳妾?他们……”素衣一跺脚,“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等素衣说完了,昭华公主将茶杯放下,脑海中闪现出前世临死前严如是说的话:“本世子不妨再告诉你,你的好妹妹朝阳郡主,早在你我大婚之前,就已经将身子给了我,你的好外祖父李国公,一早就投奔到我爹身边……”
原来就是这时候吗?
在大婚之前,他与李清漪行了好事,依着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对李清漪动真感情,恐怕是色利当头,说不定前世里,这件事情外人不知,李家人却是知晓的,不然他如何收拢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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