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文强, 完全就是个蠢货,可以忽略不计, 他绝对不能聪明, 就这样蠢下去挺好的,说不定还能保住李家……
这样一个没有野心, 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蠢货,并没有多大的威胁。
昭华公主纷纷乱乱地想着,想的有些深远,父皇曾说过,不管做任何事情, 一定要有一个全局观,就像是下一盘很大的棋, 任何一个不起眼的棋子, 都有可能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别看这些纨绔子弟不务正业, 每日里流连青楼赌场,花天酒地, 可很多时候,还得靠他们成事。
前世, 她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看错了人心,她看错了严如是的心,更看错了燕王的心, 当初, 她并非是因为相信严如是才误认为燕王谋逆, 而是潜意识里,她就不相信燕王是好的。
自古皇家无真情。
因着平日里燕王跟皇兄不和,处处与皇兄作对,对待母后更是毫无尊敬可言,他每次看着母后的眼神带着仇恨,唇角总是带着嘲弄的弧度,她虽不喜母后,可母后终究是生她养她之人,她怎能容忍别人这般对她。
再加上母后总是在她面前说燕王狼子野心,说他是个不祥之人,天生带着反骨,此人不除,定为大患,久而久之,她便信了。
如今重新回头来看,她先入为主的想法,真的有多可怕。
看皇兄和燕王私底下的眼神沟通,分明是极要好的,父皇曾说过很多次,他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兄弟相残,他也一直对着他们三人感慨,说皇帝看似风光,可真正坐到这位置就知道责任和压力有多大。
人生老病死,恩怨别离,悲恼憎忿,都只是一场修行,得到多少,就会失去多少,种种的追求,名利,金钱,地位,感情……到最后都会成为手中握不住的细沙,匆匆流逝。
天下万物,风云变转,身为帝王,失去的都是最珍贵的,到最后能做的就是无情无欲,尽力的做好手头的事情,尽帝王该尽的责任,为国家而活,为了天下人而活。
昭华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回来也有一段时日了,朝堂之上的事情她不会过多的插手,如今,也只能在这里做一些小动作来牵制住严如是。
秦默回来的时候,昭华公主正对着史册看的入神,他低垂着头走上前,沉默的站在公主身侧。
“回来了?”昭华公主未曾抬头。
“嗯。”秦默应了一声,随后添了一句,“我今日……将事情办砸了。”
“在忏悔?”昭华公主移开视线,眸光落在秦默身上,见他低垂着眼帘,忍不住轻笑一声,装作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将才,谢绍延寻了我。”秦默沉吟了片刻,终是打算说出来,“他好似……倾慕公主。”
“所以呢?”昭华公主唇角一翘,身子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她青丝上的木簪造型简单,不够精致,却胜在质地淳朴,衬托得她面容姣好,笑容如清水出芙蓉,澄澈明亮。
那是他亲手做的木簪,公主一直用着,从不曾换过。
秦默眸光落在那木簪上,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一暖,唇角勾了起来,“公主金枝玉叶,有人倾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昭华公主挑起来的眉头缓缓的落了下来,将手中的史册递给他,“河道的事情,查清楚了。”
明仁宗,万历十二年。
齐武王发生政变,自彰德而上,直攻京城,武陟便是进攻京城必走之路,大将军严文祥为了抵御外敌,将此河道封锁,同时严查此关,将此作为入京的盘查的要点之一。
平定叛变之后,明仁宗下令,将此河道填上,此后,这里变成了一片荒凉之地,也就渐渐从地形图上消失。
秦默拿过史册看了之后,眉头紧锁,越看越心惊,“这……右相他……”
“谋逆是吧?”昭华公主端着茶盏一饮而尽,眯着眼看着秦默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倒是难得见他这般喜怒形于色,这便是忠心和不忠心的区别。
秦默抬眸,声音有些颤抖,“公主早已知道?”
“嗯。”昭华公主低低地应了一声,转动着手中的茶盏,眼眸流转着复杂难以辨认的神色,“我原先还奇怪,为何要修河道,其实有一个最重要的点被我忽略了,河道在于运输,这一带的河道比较偏僻,能运输什么?人?军马?粮食?不……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私盐!他们要走私盐。”
秦默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若要引进私盐,只有两条路可走。”昭华公主用手指沾着水,粗略的在桌面上划上一个大致的图,“一个是水路,一个是陆地,陆地这一块是袁少和郑德在管,他们二人都是父皇的心腹,这些要塞也不可能让旁人去管,他们只听命于皇兄,陆地他们行不通。”
她划了一个叉,将陆地那条线擦去,在代表水路的虚线上点了点,“只能走水路,走水路的话,这条支线就是必经之路,这条路线周围偏僻,没有农田需要灌溉,商船不通,且常年干旱,河道狭窄,历史早已被人遗忘,这条支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没想到,他们将主意打到这里来了,我还真是低估了严如是。”
严如是?
秦默猛然一怔,“公主是说世子……这件事他也有参与?”
“什么叫他也有参与?”昭华公主斜了他一眼,严如是这是伪装的有多成功,便是她说出此事是他所为,就连秦默都是一脸的震惊,“这件事情,他便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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