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十点到。”
唐施控制不住,“我能来接机吗?”
祁白严笑,“为什么使用问句?”
“有人接机了怎么办?问问总是好的。”
“没有。”
唐施抿唇,“那我来接。”
“好。”
“好”字刚落,一个人突然冲进来,冲着手机里的祁白严笑眯眯道:“surprise!”
“贺老师?”
手机里突然出现六张碟片,一手三张,把镜头挡了个完全。却听那头唐施又急又羞的叫声:“贺明月!”
镜头晃动得厉害。
祁白严如何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想到唐施可能会看这些东西,心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既不想她看,担心她看,又觉得作为成年人,应该看,好像又想她看,但却不知如何面对她看。
贺明月挣扎着再次让碟片强势出镜一次,被看着柔柔弱弱的唐施武力镇压,阵地失守,只好对着镜头道:“为了唐妹妹的终身幸福,贺姐姐我也是愁白了头发。此六张乃我贺明月多年收藏,确为心头宝,爱护有加,从不示人。今日为你二人终生计,忍痛割爱,万望珍重使用,方不负吾一片苦心。”
言罢护着心头宝急流勇退,留下两个人万籁俱寂。
唐施真的是尴尬到死,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与贺小妮子同归于尽。
天啊,怎么能在祁先生面前说这样的话!她现在怎么办!
“我……”
“唐施。”祁白严一叫她全名就是要训诫了,唐施忐忑地看着他。
“不许看。”在绝大多数时候,祁白严不用“不许”“不准”“不可以”这样的词对任何一个人,这是一种对别人的命令,对诉求的他与性禁止,祁白严的教养和性格不许他这样做,他没有这个权利。在这件事上,他同样没有此种权利。唐施作为一个成年人,有权利选择看与不看,他不该置喙。
但是,他控制不了。她是他的女孩,于性一方面,是纯白的,每一笔都是他画上的。
每一笔也该他画上。
这种强烈、陌生、悸动的感觉,叫占有欲。
祁白严极短时间内剖析了自己,认为自己是不可理喻的。
更不可理喻的是,他强调了一遍:“不准看。”
唐施红着脸点点头。祁白严霸道起来,也是迷人的。唐施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唐施太乖了,祁白严反省了一下自己长辈式语气,柔声道:“我回来再看。”嗯,对,他守着她看。
唐施:“!!!”
贺明月被唐施追着打许久,贺明月哭道:“以怨报德啊!”最后走的时候以德报怨,将六张碟片放进书桌抽屉里,深藏功与名。
唐施一个小时后收拾书房,发现了抽屉里的东西,她哭笑不得。
唐施实则并不是白纸。祁白严因为特殊的成长环境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情有可原,但她不可能。
她还是研究曲的。杂剧里面某些露骨描写可以和当代小黄文一较高下,比如《西厢记》里就有十分细致的欢爱过程,什么“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折,露清牡丹开”,又什么“春罗元莹白,早见红香点嫩色,灯下偷睛觑,胸前着肉揣”,污得没眼看。
唐施原本对这些东西并无兴趣,但现在却有了点儿不同的意思。
祁白严叫她不许看,唐施该听的。小姑娘红着脸将六个碟子用书压着,关上抽屉。祁先生会生气。她想,再者,她还答应了他不看。
收拾完屋子,唐施读了一会儿散曲,天晚了,明天要去接机,该早睡。
唐施拉开抽屉,红着脸想:只看一张。
抖着手放进去,半个小时后,唐施抖着手关掉了,脸烫得快要烙鸡蛋。
半张都没看到,小姑娘钻上床睡觉了。
梦里自是春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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