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辆白色越野车滑到她身边。
车上。
唐施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祁白严专心致志开车。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沉默比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好。唐施想。并且贯彻到底。
车子经过莲花街的时候,没有往左直奔西门,而是往右开上了立交桥。唐施看见了,没说话。
“平时喝茶吗?”身旁人问道。
“偶尔,喝清茶的时候比较少。”唐施回道,“喝花茶的时间多一些。”
“嗯。”
车内再次沉默。
这种没有共同话题的感觉……唐施不自觉咬咬唇,好尴尬。
半晌。
“信佛?”
唐施摇摇头:“不信。”这是在问那天去法定寺的事情了。既然对方起了头,唐施略带好奇问:“祁主任怎么会去法定寺讲禅?”
“不用叫我‘祁主任’。”祁白严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身份称呼,微微皱眉,“祁老师就可以。”
“偶尔会过去讲讲。那天住持大师身体抱恙,刚好我在。”
“祁老师讲得很好。”
祁白严一笑:“唐老师认真的?”
唐施红着脸点点头。
“好在哪儿?”
“精微渊深,峻极于天。”
祁白严看了她一眼。
“精微渊深指万千佛法,峻极于天,峻在哪儿?”
在你。
这话唐施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万没有勇气说出来的。
“佛是没有道理的。”唐施用他当时讲禅的话搪塞了一下。
男人不置可否。车子缓缓停下来。
“在车上等我还是一起?”
唐施抿抿唇:“车上。”
祁白严点点头:“十分钟。”
唐施打量车厢。车里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简洁得过分,一如这个人。
十分钟后人回来,手上提了两个盒子。
车子驶出去,不一会儿就到了花井公寓门口。
祁白严送她下车,递过去一份礼物。
“朋友前几天从云南回来,带了一些茶,正好有玫瑰花茶,可以尝尝。”
唐施接过:“谢谢。”心里一阵暖。既是出门在外也会挂念的朋友,互相必多了解。祁白严是喝清茶的人,给他准备的也必是清茶。这花茶,显然是临时换的。若是送她清茶,是一份好意,不过顺水人情;送花茶,便是有心了。
妥帖恰当而合人心意。
祁白严点点头:“上去吧。”
二人告别。
自此之后,二人再无交集。想来也是,虽然二人同在一个学院,但毕竟科系不同,一个中文系,一个哲学系;一个教大二,一个教大三;一个的教学时间是每周二,一个的教学时间是每周四;遇见的机会,少之又少。
唐施不是善于社交的人。
好像祁白严也是。
要想这样两个人偶遇,难。
唐施倒是和罗斌生、贺明月亲近了不少。贺明月同她一天上课,两个人的教室在同一层楼,休息时间用同一间办公室,又恰临饭点,想不熟悉起来都难。至于罗斌生,“偶遇”的次数多了,又有贺明月从中调和,关系也算融洽。
转眼便是期末考试周。学院下发监考安排,唐施正拿着单子看,看到一月三日上午是监考《佛教文化概论》时,顿了顿。这时旁边的贺明月笑嘻嘻挤过来:“滥用职权,假公济私啊!”
“什么?”
贺明月努努嘴:“罗斌生啊。”不等唐施发问,又说,“我昨天才知道,罗斌生原来是恩师的儿子!院长儿子,改改监考安排,soeasy!”
“我两天的监考安排,只有两场和他一起,乱想什么。”唐施哭笑不得。
“可能是吧。”贺明月摊手,“反正我是没听说哪两个老师能一起监考两场的。”
“好了好了。”唐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要去交考场确定表,你去吗?”
“去去去,一起。”
来到人文学院办公大楼,两个人去系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凑巧段主任不在,助理学生说只是去隔壁办公室找院长签字,一会儿就回来,二人于是坐下来等。
才刚坐下,办公室门就被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段主任。
唐施愣了一下。贺明月先打招呼:“祁主任好,好久不见啊。”
“祁老师好。”
祁白严点点头,问道:“来找段主任?”
贺明月点点头:“来交考场确认表。”
“段主任刚在罗院长那里,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好像还要说些别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可能过来不了。你们要是忙,可以把表格交给我,到时候我给他。”
贺明月赶紧把两个人的表合在一起,笑眯眯道:“那麻烦祁主任啦。”
这一次两个人说的话,只有一句“祁老师好”。
一月三号当天,选修佛教文化概论的学生分坐两个教室,唐施和罗斌生监考103教室,祁白严和另一位老师监考102.考前二十分钟,祁白严来103给试卷,底下一片掩饰不住的唏嘘声,小姑娘们明显一下子兴奋了不少,叽叽喳喳的,活力无限。唐施看着她们的花痴脸,突然觉得贺明月那句“祁主任可是我本科时代的男神”或许并不是玩笑话。
罗斌生在一旁笑道:“祁男神,果真名不虚传啊。”
祁白严居然笑了,看了看他的学生:“孽缘。”
坐第一排的女生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噗嗤一笑,扭过头去和第二排的女生说悄悄话,两个人嘻嘻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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