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布列塔尼首都,布列塔尼大公住处,南特堡。
一个并不怎么适合住人的好地方。
之所以说它是好地方,是因为这里是卢瓦尔河——法兰西的母亲河——入大西洋之前的最后一座城堡,凭借着这个天然优势,南特市的居民几乎只靠着入海捕鱼就能够维持生活,完全不需要像其他地方的农民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
更何况还有来往过路的海商在这里补给。
虽然不多,但是海商可要比那些游荡商人出手阔卓的多;能进行跨海贸易的海商,大多也不会吝啬那点吃饭钱。
然后,是不适合住人。
毕竟,城市是城市,城堡是城堡,就算城市再繁荣,阴森黑暗,连窗户都没有的城堡不适合住人也是不变的事实。
但是自从城堡建成之后,布列塔尼公爵一家就再没搬离过这里。
因为安全,控制力,以及影响力。
安全是理所当然的,失落世纪,再没有比一座守卫森严的城堡更能给贵族以安全感;至于控制力,南特堡所在的南特市自然不用多说,从南特堡向南一百公里,大军直行只需三天,骑兵疾行只需要一天便是圣马洛,一旦这座布列塔尼重镇受到包围,布列塔尼公爵随时都可以发兵相救。
最后,南特堡距离巴黎,距离阿基坦,距离诺曼底,甚至是距离伦敦都相当近。这几个地方就是半个西欧的冲突点,只要和他们靠的近,影响力自然就辐射出去了。
不过,今日的南特堡注定不会太平。
原因是法王路易七世发来的一封信函。
“这个混蛋……这个呆瓜……我是说,这封信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伪造的?”
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布列塔尼公爵手持着羊皮纸,不可置信的问着。
他的封臣们没有一个说话的。
好吧,其实布列塔尼公爵也知道这个问题实在是不靠谱。
单说印刻在印泥上的那个族徽,那三个排成了三角形,既像剑又像花的物体,布列塔尼公爵就知道这肯定是路易的信没错。
但正是因为如此,布列塔尼公爵才不敢相信。
“那个呆瓜……他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他就不怕我去联结雷蒙德,把他从国王的位置上赶下去?”
这才是布列塔尼公爵不相信的理由。
单论手中的土地,雷蒙德和阿基坦的艾莉诺结婚之后几乎可以占到整个法兰西的六分之一,即使是找遍整个法兰西也找不出比他更大的诸侯。要不是其他的几个公爵只想要保持现在的局面,不希望看到一个更强大的国王出现,雷蒙德估计早就反了。
布列塔尼公爵就不相信,在这种时候,路易这个坐了三十年王位的家伙会硬生生的把自己潜在的盟友推向敌人的怀抱。
说这封信是雷蒙德伪造的,都比说是路易七世亲手写的更让人相信!
“好吧,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么抛开一切理由,一切不可能,就当这份信是路易写的。你们谁能告诉我,路易的军队都在哪?”
这个问题很关键。
不管这封信是真是假,打仗总是要靠军队的,而大规模的军队调动根本就瞒不过人,上次布列塔尼公爵收到路易的消息,路易还在巴黎往奥尔良的路上奔波着呢!
“这个……我们还没有收到消息。”
终于,封臣中有一个大胖子说了话,这个胖子体白无须,声音尖锐,很明显,他是一个宦官。
周围的文臣武将们看着他都是一脸厌恶的神情。
但是这就是布列塔尼公爵想要的:这个胖子是他的情报主管。搞情报的,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绝对的忠诚,二是不能和其他的大臣关系太好,那么,哪里还有比一个宦官更合适的呢?
“什么叫还没有消息,给我说清楚一点!”
“是、是的,公爵大人。”
自己的身家性命,荣华富贵全都来自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一发火,胖子就忍不住的颤抖。
“根据我们的情报人员,还有从来往的商旅那打听到的消息,路易的军队还停留在奥尔良。”
压根就没什么情报人员,全部都是从商旅那打听到的吧。
事实上,在中世纪,大部分领主收集来自远方的消息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商人和诗人。
难怪他们的消息这么闭塞。
“你们有什么看法?”
胖子的话只能做个参考,布列塔尼公爵非常明白这一点,于是他转头,对着自己其他的封臣,自己的骑士问道。
既然布列塔尼公爵已经年过半百,那么他的骑士们也都已经不再年轻——不是说他没有年轻的骑士,只不过年轻的骑士既没有足够的势力,也没有足够的信任,没法出现在这个重要场合。
“公爵大人,我认为我们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召集士兵,不管这封信是真是假,只要有了足够的兵力,主动权就仍然是在我们这边。”
这话相当有见地。
但是只有一个问题。
“我并不是说召集军队有什么不好,只是,公爵大人,现在是春耕的时节,虽然南特市的居民确实只靠捕鱼就能养活,但是其他的地方的农民,他们都还是要种地的。在春耕的时候征召农民,我怕会引起反弹啊!”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不要总以为贵族们都是作威作福的,那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才会做下的荒唐事。至少,在自己的领地,自己的大本营,贵族们对领民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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