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不接话,也不需要接话,只越发站得端庄,微微昂起头,带出几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却又又几分女子的柔弱之态。
玉和长公主能从先帝众多位的公主里头脱颖而出被册封为长公主,你说她没有谋略没有手段,这话说出来谁也不回信。
穆明舒更加不会相信,一个有野心的公主,眼睁睁的瞧着两个身份不显的女子,一步一步的爬在自己建立的声誉以上,她能容忍下来并且笑脸相对,要么她真的十分和善,要么她十分能忍。
所以穆明舒可以似她娘一样有傲骨,但是绝对不能在羽翼非丰满时表现出刚强,她必须要柔弱,这样玉和长公主才不会将她当作第二个穆梓寒来对待。
玉和长公主又摇摇头叹得一声:“真是可惜了。”
到底可惜什么谁也不知道。
说完将穆明舒招到跟前来,拉着她的手,也不说别的,只将身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引荐给她,那姑娘穿着一袭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下着烟罗紫暗花细丝褶缎裙,梳着丫髻,戴带一对烟紫色的绢花,脸蛋圆圆,杏眸微瞪,嘟着粉唇煞是可爱,这人便是长公主的yòu_nǚ,清河郡主,杨家唯一一个册封为郡主的姑娘。
穆明舒倒是记得她,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性格爽朗直率,只可惜前世她身死之时清河郡主都不曾有个好归宿。
她微微俯身,对清河郡主行礼,不卑不亢的唤一声:“清河郡主。”
杨清河也不急着回礼,只盯着穆明舒细细打量一番,这才笑毫无掩饰的笑道:“我当那被退亲的穆明舒是有多丑呢,原来比之那沈家二姑娘好看得多了,我那四表哥的眼光真是独特。”
原本就十分安静的屋子里越发显得寂静,那些个贵妇人千金小姐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直当是个隐形人。
刘氏微微蹙眉,对这位清河郡主的话很是不满,穆明洛跟穆明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敢说话儿。
倒是穆明舒面色一红,继而装作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郡主说笑了。”
玉和长公主将穆明舒面上的不自在尽收眼底,却也只喝茶不发一语。
“我可不是说笑的。”杨清河亲昵的挽起穆明舒的手臂道:“外头那些个将你传得那般坏,又是什么心狠手辣,又是什么蓄意陷害的,我只当那叫穆明舒的姑娘是个母夜叉转世,今儿个一瞧,便是真的母夜叉传世便也是那貌美的母夜叉。”
她说着也觉得甚是好笑,越发旁若无人的笑起来。
玉和长公主瞧着杨清河越说越不像话,这才眉目一动,撼得她扁扁嘴,乖乖站再不敢说话。
“仙蕙莫与这疯丫头一般见识,整日里口无遮拦的,倒不是存了坏心。”玉和长公主轻咳一声,算是替杨清河解释一番,瞟向杨清河的目光里头带着丝丝溺爱。
穆明舒笑笑,也不接话,又听玉和长公主说道:“你与那沈家二姑娘是怎的回事?”
玉和长公主说的便是这些日子以来的传言罢,穆明舒倒是有些意外,继而便也明白了,她能叫自个仙蕙,想来与母亲的关系比自个想得还要差。
她这话瞧着是好心帮穆明舒一把,在今儿这么重要的场合里头,玉和长公主是给她一个机会去洗白自己。可细细想来,这事儿只要玉和长公主过问了,便不乏有人说她穆明舒是仗着玉和长公主撑腰,那外头那些谣言,可真可假倒真不是自己能说的了。
微微思索一番,穆明舒笑道:“不过是些个闲来无事之人嚼的舌根罢了,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明舒无甚可说的。”
玉和长公主一愣,继而笑道:“是了,依着梓寒的性子,那些个恶意重伤的谣言对她来说,都不屑正眼瞧一眼。”
对穆明舒的印象便也因着这句多加了一分。
玉和长公主都开口说话了,屋里头那些个贵妇人自然不好冷场,当下便有那日在万生湖目睹一切的贵妇人捂唇一笑便道:“也不知是哪些个没心肝的人这样污蔑仙蕙县主,事儿到底如何我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又有人闻言接道:“可不是,那沈家二小姐自个人站不稳掉下水里现如今倒是颠倒是非黑白。”又道:“我听闻那日是睿王殿下请的大夫给沈家二小姐看病,那毁人清白之说便是要传出来也得是睿王殿下说得罢。”
穆明舒眉开眼笑,心里却是冷笑,方才怎么就不见这么些个人出来替她说句公道话,这会子瞧玉和长公主开了口,便一个两个的说出口中的事实来了。
“谁说本王毁人清白了?”一道突兀的男声从外头传来,珠帘一挑就见一袭月白长袍的男子跨进来,他长身玉立,三千墨发用一支如意纹玉冠束起,剑眉入鬓,凤眸微挑带着几许笑意,一把白玉骨折扇越发衬托出他华贵的气质,只是,腰间别一柄紫檀木梳是什么鬼?
那柄紫檀木梳上雕了几朵栩栩如生的梅花,梳尾束了紫色的穗子,瞧上去雅致又风趣。
那样显眼的东西,穆明舒一眼便瞧见了,心里嘲笑赵奕衡不伦不类。
这年头梳子除了能梳头之外,还暗示着许终生的意思,睿王又没成亲,也没订亲,这紫檀木梳自然也不会是正经姑娘那来的。
赵奕衡将手中的白玉骨折扇唰的一声打开来,自觉风骚的轻轻摇两下:“本王可是一个正经的王,自来不会去干那等子毁人清白的事。”
缓缓踱步上前,白玉骨折扇凉风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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