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并不能理解丹木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态,可她看见了丽姬眼里的恐惧,以及丹木眸中的淡漠。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应道:“好。”
“不要,王,妾这些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
“妾知道错了,求求王给妾一条生路,妾再也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了”
丽姬的凄凄然的求饶之声并没有叫丹木生出丝毫的怜悯之心,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掐住丽姬的颈脖,眼里一派平静,仿似片刻之间就能要了丽姬的命。
穆明舒冷眼看见丽姬眼里绝望与惊惧,她张着嘴连呼吸都不能,一双保养的十分好的玉手紧紧抓住丹木,并没有多久便翻着白眼死了。
她的尸体落在穆明舒的脚边,无声无息,明明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在她跟前说着话,不过一息之间便一命呜呼了。
穆明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可眼里剩下的却只是一片冰冷。
她一直以为丹木是个有情的人,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晓得,他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她也不明白自个到底有甚样的利用价值,叫他能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能片刻间杀了同床共枕的女人。
丹木的这个举动彻底颠覆了他在穆明舒心中的印象,纵使养只狗养那许多年也有感情了,更莫说一个人。
然而丹木丝毫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何不妥,他只是觉得满足穆明舒所有的要求就是对的。
所以这之后穆明舒便是在他跟前做戏,他也丝毫没有看出来,直到一个月后穆明舒日常起居的屋子叫她自个点了一把火,丹木这才晓得穆明舒始终都是穆明舒。
那场大火穆明舒整整筹备了一个月,将整个正院烧得丁点不剩,而她也从此踏入了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
穆明舒这一路吃过许多苦头,她住过破庙住过死了人的屋子,甚至同尸体共居一室也有过,露宿野外也是常事,她吃野菜,吃野果裹腹,偶尔也能下馆子吃上一顿好的。可她每日里必须保持着十二分的精神,时时刻刻都要注意是否有人追了上来,那样的日子对她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子来说十分不适,可比做那笼里头的金丝雀却是好上许多,至少她在也不是聋子不是瞎子。
穆明舒窝在赵奕衡怀里,很平静的将这些事儿说出来,却故意的略过丹木对她那份不清不楚的情。
她说:“想来我假死一回定然也是丹木从中作梗罢了,只是我却一直都不晓得他到底是甚个心思,既然将我绑了来,却又不拿出来威胁你呢?”
她这后头那句本就存着调侃赵奕衡的意思,赵奕衡是个极护短的,特别是对自个的妻儿,那简直是毫无理由的,这事儿只怕这世间少有人不知。如今大都对西凉开战,不管西凉军打不打得过大都的军队,只消丹木亮出穆明舒这张底牌,定然会逼得赵奕衡停战。
赵奕衡闻言一笑,摸着穆明舒披散的发髻道:“想来心里也怕得慌吧,万一为夫怒火难消一路加重力度直接把西凉灭了呢?那他这么多年的筹划岂不是白白废了?”
在他眼里丹木也算是条汉子了,为了西凉王的那个位置隐忍负重那么多年,最后踩着尸体砌成的路坐上如今的宝座,也是个心里又成算的。
赵奕衡同他打过几回交道,这样一个有野心有城府有耐力的人,日后带领西凉扩展疆土倒也不是难事。
只是可惜了,他有那样一个拖后腿的妹妹,以及碰上似赵奕衡这样百年难得一遇,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也算是他倒霉罢了。
“为夫给你梳头吧。”赵奕衡直起身子,伸手在妆台的妆匣里摸出那柄叫他当宝贝的紫檀木梳出来。
虽然穆明舒故意将丹木用情不明的那一段隐去,可同为男人的赵奕衡动动脚指头便也晓得这里头的蹊跷,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若不是动了情又怎么会捏着筹码不用,白白挨打失了几座城池。
只不过赵奕衡不晓得丹木究竟何时对穆明舒动了心思的,确切来说,他是不晓得丹木那龟孙子的龌蹉心思起了多久。
穆明舒不知赵奕衡的心思,可瞧见那柄紫檀木梳倒是喜上眉梢,从他手里接过木梳,细细抚着上头雕刻得十分精致的梅花,笑道:“说来,这柄梳子倒也算是你我的红娘了。”
可不是红娘,当初赵奕衡死不要脸硬是拿了她这柄梳子,两人这才牵扯不清,最后结了良缘,到得如今也是为着这柄梳子重新回到他身边。
赵奕衡看着那柄梳子也跟着笑:“说得是,它这般大功劳叫为夫得了这天下只最,日后定要用香火供奉起来才好。”
穆明舒嗔他一眼,娇笑道:“没个正行。”
说完将梳子递给赵奕衡:“你不是说要给我梳头么?”
赵奕衡应得一声,从穆明舒将梳子接了过来,一下又一下的给她通着头发。
穆明舒在外颠沛流离半年有余,从前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如今并没有那般好看,发丝泛黄不说发尾还干枯毛糙,一梳子梳下去还得打结。赵奕衡的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却温柔,一下又一下的,生怕弄疼她一般。
穆明舒隔着铜镜注视着认真给她梳头的赵奕衡,专注,认真又耐心,却一点又一点的暖着她的心,只觉得这一年经历那许多都是值得的。
她说:“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都。”还未等赵奕衡开口又道:“我想去看看子悦”
赵奕衡给穆明舒通头的手一顿,发梳停在她的发间,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日子以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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