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正喂赵子悦吃糕点,看他满嘴的渣子,便宠爱的拿着帕子替他拭去,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有片刻怔忡继而浅笑道:“我也不记得这里头装的甚个了,你且先放下来,一会寻了钥匙我瞧瞧这里头装的甚个。”
妙棋应下,恭恭敬敬的将锦盒放在案几上,连头也不敢抬的退了出去。
穆明舒对着那个锦盒发了会呆,一转头就瞧见赵子悦一脸担心的看着自个,顿时勾唇一笑,摸了摸他的头:“你去瞧瞧自个屋里头有甚个特别想带走的没有?妙书同妙画到底是丫鬟,做不得你的主。”
赵子悦歪着头想了想,发现还真有东西想带走,规规矩矩的同穆明舒行了礼这才跑着出去了。
穆明舒拿着那个锦盒,摸了摸上头的雕花,心里暗暗叹口气,这才起身在妆台的小屉里头摸出一把小巧的钥匙。犹豫了一下这才将那锦盒打开,里头也无甚贵重的物件,不过是些纸张罢了。
那些纸张有的是同赵奕衡通的书信,有的是他夹在信里头的水墨画,从第一封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封,哪怕寥寥几个字她也都折叠得好好的存放在锦盒里头。
可如今她自己也记不清最后一次收到赵奕衡的信同画是甚个时候了,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纸张一一从信封里头取出来,将笔墨晕染的纸张都细细看了一回,回想起当时那些书信同水墨画是甚个时候收到的,那些时期发生过什么事。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些东西承载着他们的过去,喜乐哀怒俱都有,虽然要步步算计着过日子,可那时候他们的心始终都是在一起的。
哭了一通之后,她又将那些纸张折叠好,从新塞回信封里头,存放进锦盒里头,再次落了锁,这些东西是他们的过去,她决意带着进宫,不管日后两人过成怎么样,至少这些东西可以证明他们曾经是相爱过,有着美好过去的。
第二日天还未见光,宫里头便派了马车出来迎穆明舒进宫,马车后头还跟着一队大内侍卫,浩浩荡荡的,叫街道上寥寥的路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穆明舒带着赵子悦上了那辆马车,撩起帘子看着站在睿王府外头的穆家人以及得了自由身的苏若兰,一时间说不出的心酸,日后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她的亲人好友见了她需下跪行礼,用尊称。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穆家的女儿,不是苏若兰的姐妹,她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穆明舒苦笑,玉手轻轻放下帘子,如今还未得皇后凤印,她便已经觉得孤单寂寥了。
马车一路平稳的到了宫门处停下,穆明舒抱着赵子悦又改乘凤辇进宫,她那些从睿王府带出的人同物便从角门而入,走另外一条道直去坤宁宫。
穆明舒抱着赵子悦目不斜视的坐在凤辇上,行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入坤宁宫,她的凤辇一停,那些守在宫门前的宫女太监便齐齐跪下行礼:“奴才,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奕衡封后的圣旨虽然下来了,可到底还未经过正式封后,按理说这些人不应该就这样唤她“皇后娘娘”。穆明舒轻轻一笑,没有哪个宫人敢有这样的熊心豹子胆,定然就是赵奕衡的手笔。
她右手牵着赵子悦,左手微微提着裙摆,抬脚就进了坤宁宫,不出所料的赵奕衡正在大殿内等着她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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