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不知道又嘟囔了些什么,最后,终于目光坚定的望着辛夷,“是,我要做公主!我要所有的坏人人都怕我!都要侍候我,我要所有坏人都匍匐在我脚下!我要!我要杀了韦妃!要杀了皇上!”
辛夷捂住她的嘴,“这些话,不要乱说,你只需要做就好了,沧珠公主,你做到就好了!”
绿芜吃吃的笑起来,打开辛夷的手,爬起来,起身整理自己的宫裙,旋身扬手,自己先轻声问安,“奴婢见过沧珠公主!”又扬了声线道,“免礼平身!”
顷刻,大笑起来,“果然好!果然是好!我是沧珠公主!我是沧珠公主了!”
辛夷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知该是欢喜,还是难过,匍匐在人脚下的日子,她只过了一年,就已经受不了,而她,为奴为婢十几年,亡国之后受到的屈辱又有多少,那日她见的伤口便可以想见,终于,她终于扬眉吐气了,仅凭她名义上是洛倾的女儿,是尹染儿的女儿,就已经受用一生。
“公主,你有好长的日子可以享受这一切,现在,可不能这样张狂,皇家气度,还是要有的不是?”辛夷为她整理衣裳,“一会儿叫宫女给你换一身衣裳,翊锦宫的宫人,总要给公主见礼的不是?”
绿芜含笑点头,正要说“奴婢知道”,忙改了口,“本宫记下了。”
辛夷浅笑,绿芜的一生,因为今日,将彻底改写,不过就此改写的,恐怕不仅仅如此吧?
“什么?陛下封了罪奴绿芜为公主?”琴音戛然而止,皇后素手按下琴弦,不可置信。
“赐名洛怡,封号为‘沧珠公主’,已经定了。”羽汀垂目,“娘娘要不要去劝劝?这实在于礼不合。”
“不必,”皇后摆手,“文帝是怎么死的,别人不知,你我却是清楚的,那日在殿上阻拦的不止哥哥,为什么陛下偏偏对哥哥发了火本宫心中有数,陛下如今补偿文帝的愈多,心中的愧疚便越少,他心中不再介怀,那么哥哥的日子也便越顺当,陛下追封兄弟为帝,这难道就合乎礼数?如今这个风口浪尖,别人能说的,本宫也不能说,便由着陛下吧!”
琴音再起,却没了方才的气定神闲,才不过三两声,皇后指尖便停住,“罢了,随本宫去为沧珠公主选些礼吧,新封是大礼,本宫只能为陛下锦上添花了。”
“是,奴婢领旨。”羽汀扶起皇后,旖旎行去,而溪风殿中,却没了凤仪宫的悠闲自在。
“什么?那个贱奴封了公主?”手边果品被韦妃扬了遍地,“你们是聋了瞎了,才会为本宫听来这样的消息?”
“娘娘,是才下的旨意,已经晓谕六宫了,追封之礼就在中秋夜,皇后的礼已经送过去了呢。”言苒无奈回话,“娘娘,咱们要不要......”
不待言苒说完,韦妃身旁的红木宫灯就已经倒下,“贱婢!贱婢!当初就应该弄死她!本宫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凭什么是她?怎么就能是她?”
“娘娘,她是当年侍候过先皇后的人,陛下赏识,也没办法!”
“先皇后?”韦妃横眉立目,“什么先皇后?不过就是死在本宫手下的一个亡国贱奴,就她,也配一身皇后?”她唾一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娘娘,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咱们还是看看如何应对的好!”言苒无奈,“陛下已经很久没来咱们宫里了!”
“有多久?是有多久?上个月,陛下是来过的,哪里就有很久!”韦妃依旧不肯服输,“当初陛下日日在本宫这里,如今,不过是贪图她们新鲜罢了。”
“奴婢该死,是奴婢胡说!”言苒跪倒请罪,“娘娘,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如今不仅仅是凤仪殿,翊锦宫那位,也实在拔的太快了些。”
“苏辛夷?”韦妃冷笑,心里才生起一丝杀意,就想到那个人的脸,她不能对他的妹妹做什么,她若做了,她还能面对他吗?他呢?还会一如既往的待她吗?那时候,她恐怕会是他最恨的人了!
“本宫不屑于跟那样卑微的女人斗!”她冷哼一声,“从前是担心她是前朝的那个践人,如今既然确定了不是,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就算翻出了浪花,又于本宫何干?”
“娘娘——”言苒已经无奈,她的小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得过且过的性子!她又怎么能甘于被人踩在脚下。
“不要说了!由她去吧!”韦妃冷了脸色,“你方才说皇后已经送去厚礼了是吧?那本宫也送!要送的同皇后分量一模一样的,就当是给那个女人的葬礼了!”
“是,奴婢领旨!”还不及言苒起身,韦妃就兴冲冲的叫起来,“快去快去,把那盆景给本宫拿过来,本宫今日才浇了三次水,这会儿一定长的又不好了!”
言苒无奈转身,手指暗暗使力,苏鸣晖,这个男人,一定会毁了她的主子,若是娘娘有一日倒下,总有一把利剑是来自他!
“什么?娘娘今日不用玉华霜了?”鸣晖受命来送调好的面霜,却被言苒拦在宫外,实在奇怪,“娘娘不是要臣每三日送一盒的吗?”
“娘娘这几日甚少梳妆,所以余下许多没有用完,而且有一匹南疆来的贡品用,所以娘娘最近都不会用了。”言苒施礼,“有劳大人走这一趟,奴婢恭送大人。”
“那也罢了!”鸣晖收好东西转身离去,心下纳闷,有贡品入京吗?为什么没有送来太医院查验呢?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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