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七见叶知秋放下了天龙刀,面色略缓,语气仍是冷道:“现在我与大帅皆在你手,便信你一回,若真如你所言是秦家的朋友,那我便告诉你,在我们到此之前,这秦家满门便已是尽皆身死!”
叶知秋闻言,心头一跳,头脑之中“嗡”的一声,立时便一片空白,双手兀自颤抖不已,瞪大了眼睛,声音干涩颤声道:“当真?”
凤七七见叶知秋如此,心知他刚才所言不假,当下言语略有缓和道:“我们进来时,只见尸首遍地,但皆是仆役打扮,我们在这尸首之中发现一个未死之人,只是昏死而已,我可带你去见他,一问便知。”
见叶知秋已是情绪大变,凤七七低叹一声道:“我们还在后山发现秦庄主夫妇二人的坟茔,乃是五天前所立,立碑人是秦家少主兄妹二人,所以,秦家兄妹应当还活着,只是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沈詹见叶知秋只是悲痛不已,心感甚急,便道:“凤姑娘,那仆役现在何处?”
“正在营中,我可带他前来,任你等查问便是!”
沈詹思索一下,道:“叶兄,凤姑娘若所言非虚,你可与她一同前去,找那仆役一问便知,也可去后山看看那坟茔!”
叶知秋闻言,摇晃了下头脑,心中略清明了一些,神色黯然对沈詹点点头,望向凤七七。
那凤七七情知要用张大帅做质押了,面色发寒,对叶知秋冷哼一声道:“解开我的穴道,且随我去便是!”
待叶知秋随凤七七进了一处房舍,却见床上依躺一人,叶知秋仔细看去,认出那人便是门房老孙!
老孙闻听有人进来,扭头望去,却看到是叶知秋,当下一愣神,随即便老泪纵横起来,颤声哭道:“叶公子,你来的晚了!”
便呜呜得哭的说不出话来。
叶知秋闻言赶紧上前,抓住老孙手臂颤声问道:“世叔与婶婶、元庚、白露是怎么了,你可知晓究竟怎么一回事?”
凤七七见此情景,情知叶知秋所言为真,心中便不再计较。
老孙呜呜流泪,边将那晚秦家惨遭屠戮之事一一向叶知秋讲来,但秦家兄妹后来如何却是不知。
原来老孙看到秦胜妻儿被人追杀时,秦府家丁仆役也便遭毒手,老孙只看到秦夫人及秦元庚被打得生死不知,秦胜头颅被割下,便逃避不及,被人一掌劈下,便立时昏死过去,场面混乱之中,那人竟未发觉老孙未死,因此捡了一条性命!
叶知秋直听的心胆欲裂,咬牙恨道:“你可看清是何人所为?”
老孙泣道:“我听老爷将那凶徒喊做熊希圣。”
但听到熊希圣,叶知秋心中惊骇不已,冰湖林之事历历在目,秦胜明明与那平铁云有恩,那平铁云却恩将仇报,将秦家满门屠戮,叶知秋顿时悲愤交加,心中又急又怒,更如刀绞,仿佛一股怨毒之气郁结于胸,眼前顿时一阵花黑,却是“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方才好了一些!
老孙见叶知秋如此,大惊失色,凤七七也是不忍,心中暗赞叶知秋真是情义深重,便上前劝道:“叶大哥,冤有头、债有主,欲报此仇,且需先自保重身体才是!”
叶知秋吐出一口鲜血,胸中反而清明很多,缓缓起身坐到了桌前,接过凤七七递来的手帕擦拭一下,双目直望,恨然道:“多谢凤姑娘,叶某定会留得此身,为秦家报仇雪恨!”
低叹一声对凤七七道:“凤姑娘,在下方才有些莽撞,得罪了你家大帅与姑娘,还望莫要见怪才是!”
凤七七一听此事,心中便又火起,轻怒道:“哼,你今日虏胁大帅与我,如此行径,实是令人恼恨不已,若非情由所原,并无甚歹意,今日必不与你干休!”
说完恨恨的瞅着叶知秋,却见叶知秋并不答话,只是怔怔的走神发呆,不由得也望着叶知秋,轻叹道:“你曾救我一命,七七时刻铭记在心,张大帅乃是七七的伯父,也是性情中人,断不会因为些许误会便有所怨恨!”
叶知秋这才转过神来,轻轻点头道:“凤姑娘且随我回去,我等先向大帅告罪,然后烦请姑娘带我等到后山,去秦世叔坟前祭拜一番!”
叶知秋安抚了老孙,与凤七七两人回去,直向张大帅告罪,那张大帅却也是豪壮之人,知道缘由后,反而心喜,直言叶沈二人乃侠义之辈,随后便由凤七七带了两人到后山秦胜夫妇坟前祭拜。
待叶知秋远远望见那座新立坟茔,便已是控制不住心中悲愤,行至碑前,纳头跪下,眼望着碑上秦胜夫妇与秦家兄妹的名字刻在碑上,便如同刻在自己心上一般,当下便痛的仿佛连呼吸都困难异常,泪水已是自眼眶之中滚滚落下,竟已是悲泣得无法言语!
凤七七立于他身后,心中激荡万分,眼神黯然,却是如沈詹一般默默无语,良久,叶知秋站起身,身影已是如往常一般挺拔,却听他嘶声道:“世叔,婶婶,你二人在天有灵,定保佑我救回元庚与白鹿,我三人定当手刃仇人,报得此仇,以慰你们在天之灵!”
沈詹对叶知秋道:“叶兄,以我看来,秦家兄妹应该平安无事!”
叶知秋转身望向沈詹,眼神切盼,沈詹却是望向那墓碑道:“叶兄,这坟茔虽简陋,却也非仓促能成,那熊希圣几人如杀人之后,定不会如此做派,说句不敬的话,江湖上只见管杀不管埋,哪里见过行凶之后还要安排后事的,所以此坟茔必是他人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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