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突然一片安静,李氏忽然心高高的提起来,良久才听到回答
“县丞家,这可不是一般人家,怎可能会瞧上我们这等平家子弟?”
语气平稳如常,李氏抬头,却见李阿爹面上只显疑惑不见异色。
李氏心下大松,随即笑了起来,温和不失慈爱:“起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听说那县丞夫人并不愿为她家小公子寻高门媳妇,门槛才往下了降。这不,我试了试,却不想那妇人的奶嬷嬷是真来了家中做客,她对堇丫头可是满意极了!”
李阿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氏:“来家中了?此前我竟是一点也不知?”
这副作态让李氏有些慌措,她偏头一想,想起自己竟是直接作了主,一点通知也无。难怪当家的此刻会觉着难堪。
只好赶忙解释道:“事发从急,我来不及通知,你可听我好好解释。”
“好好解释?”李阿爹挑高了眉头,风霜面容冷峻无比,挺拔了身姿的他压迫感瞬间直逼而下:“县丞家小公子是何情况你可打听仔细了?”
李氏一早就想好了措辞,想着问起了就回:那家公子长得眉清目秀,虽父亲为一方县丞,但是年少有为,日后必是人中龙凤。
只是,当她对望上李阿爹的眼睛时,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因为那人眼中怒火几欲实质。
“解释呢?怎么不说了?”不复平日温和的李阿爹,竟威严似堂上老爷,不怒自威。
“说不出是吗?那我来说与你听可好?”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十多年来虽不曾涉足村外之事,可你好似忘了我是大夫。”
李氏疑惑不掩。
李阿爹看着,嘴边勾起讥讽:“我曾是那小公子的汤药大夫。”
这下李氏大惊,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我亲眼看见县丞的小公子癫性大发,将近身的小丫头生生捅死!”李阿爹目眦欲裂,声声冰冷:“就在我三丈以外,刀刀溅血!”
“你,你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都不...”李氏头有些犯晕,这让她觉得极度受辱,之前试探仿如笑话。
李阿爹不管,直直逼问道:“我问你,你究竟是知不知道那小公子的真实情况?”
逼仄的气息致李氏忍不住揉着太阳穴,听见质问忍不住闪躲起来,李阿爹见状心中火气更盛,上前抓住她的手一扯:“我问你知不知道!”
“你做什么!”大力的拉扯痛清醒了李氏,她也不知道从何冒起了火气,许是十几年来男人从未对她大声呵斥,更别说动手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李氏狠狠打开扯住她的手:“那人家说了,若是那丫头入了夫人眼,不仅会让她做正妻,还会让阿远进青河书馆,日后枣儿、蓁儿说的人家也不会是李家村那些个土鳖子!你李青也不会永远只是个泥腿子大夫,一辈子窝在穷山恶水里!”
李氏的神情激动,眼底一片炽热的疯狂希翼。
“啪!”
殷红的血丝隐现在嘴角,李氏嘴巴微张,神情怔然。
“恶妇,安的何心!”李阿爹恨声,神色狰狞,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打我?”李氏眼眶泛红,手指自己:“还说我恶妇?”
“哈,哈哈,李青!我李翠儿为你李家做了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别忘了李斯远是谁生的!是我,是我,是我!”
李阿爹高声打断:“是你又如何?但李堇荁不是你生的!你平日不管她,我已是不计较,偏偏还敢算计她。”
他靠近她,狰狞面容中不乏阴狠:“你真以为我让着你是因为你给我生了儿子?”
在如此压迫之下,李氏嚣张被消去,开始发抖,口舌发干不敢大口喘气。
李阿爹抬起右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凉薄道:“是个女人都能给我生儿子,我只不过是不愿让我的堇丫头真落得丧妇长女不娶!”
“懂么!”
手一甩,男人的神色在逆光中明灭不定,摔在床上的李氏亦觉得身上寒意遍体,那些话犹如恶咒一般缠绕不散,更可笑的是原来李堇荁在他的心中竟是不可触及的逆鳞。
“你最好给我立即打消此事,否则,滚出我的李家门!”
心中怒火横生,烧得李阿爹觉着理智都已失了三分,见话已奏效后,便不欲再待下去,直起身子掸下衣摆就离开,而望着他动作的李氏虽然心中有惧怕,但更多的是无法破开的桎梏。
都撕破了平日里的安宁,此刻息事不是掩盖又是什么?她抖着嘴唇,突然尖叫道:“李青,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们?!”
一个倾身,李氏扑上前,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你买的那根簪子,可不是一般数目吧?平日里你都把钱给了我,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去置办那样的嫁妆,啊?!”
“你究竟有没有为我们娘仨考虑过的,不说阿远,就光是枣儿、蓁蓁,你也不能这般偏心眼!”
李氏声声尖利,但其中满腔情怀为慈母,忧愁、担心,潺潺酸楚充溢。
都道人心是肉长的,却不知肉也分类。
明白以后李阿爹笑了起来,透着讥讽道:“十年了,她虽不是你肚子里出来,但也实实在在喊了你十年的娘,你的心里竟一丝一毫都没有她。”
“不过,”李阿爹缓缓转过头来,神色有着些许悲怆:“你这般也是对的,是我先不把你放在心里的。”
这话听得李氏一怔,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安,有些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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