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猜得出他想说什么,他大概想提醒我,它还是个比婴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孩,但无论它是不是个孩子,它都该早点学会独立和自强,如果我的存在是它成长的障碍,那我不会再出现在它面前。
长老恭顺的发问:“少主子将取个什么名呢?”
背对着他,弯唇而笑:“逍遥。”
愿我的孩子无忧无虑,逍遥若天空的鸟儿,可以无拘无束尽情的翱翔。
我的女儿(中-一)
时间流逝,一年又一年,我发现自己的心情是越来越无力,从遥儿的身上,深刻体验到什么是事与愿违。
为了它的将来着想,我刻意减少与它见面的次数,甚至是不见面。
结果换来的是它六岁以前的哭哭啼啼,六岁以后则日渐淡漠的凉薄个性。
说实在,我是满高兴它将注意力不再集中在我身上,可矛盾的又开始厌恶这样的状况,毕竟我是它的爹爹,它却不需要我,那么我在它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是一如我的爹娘在我心目中,那样除了个头衔,连印象都没有的东西?
而且,看得出来,它不快乐,很不快乐。
我为它取名为逍遥,却成了讽刺,它的不快乐,无论在任何时候我看到它都感觉得出来。
“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呢?我的遥儿。”深深的叹息着,我坐在它的床边,爱怜的轻抚着它的脸。不担心她会醒来,因为每晚侍侯它的人都会再我的授意下,点燃一种让它睡得更沉,对身体无害的香,只为了让我在深夜能更好的与它相处。
如果,它知道我对它的希翼,如果,它知道我每一个夜都会陪伴着它直至天明,如果它知道它的一举一动都被仔细汇报给我,如果,它知道我有多心疼它现在的不快乐,如果它知道,它的不快乐让我也跟着很不快乐……
那么它会不会至少露出个笑容?天知道,我有多少年再也没见到过它的笑,那样灿烂温暖的笑容,惟独只给我的笑。
看着它在睡眠中无意识的偏过脸蛋磨蹭我的手掌,我垂下眼,满是矛盾。
俯低下头,在它光洁的额头印上疼惜的一吻,“遥儿,我的遥儿。”这么个小小的家伙,如此的牵动我的心,在看到它独自默默落泪时,我的心都揪起来,恨不得将它用力的拥入怀里,告诉它,我是关心它的,我不是不要它的……
可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暗处看着它,只能在夜里触摸它,仅此而已。
为什么当一个爹是件这么困难的事?用食指勾勒着它精美小巧的五官,细细的眉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粉嫩嫩的小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家伙怎么怎么看怎么长得娇嫩欲滴的像个女娃娃?
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知道自己长得比较起其他的男人是要俊美些许,可也不至于生出的儿子长得完全不像个男的吧?难道它继承的是它娘的面容?可从它的眉眼里看起来,还是像我的多……
难道是岁数太小的缘故?
我没想到这个疑惑一直跟随了我很多年,在它十多岁,接近及冠的岁数时,它的模样愈发的漂亮,也愈发的让我担心。只要是个男的,长成这样,一定内心觉得耻辱吧?因为我的缘故,它已经很郁闷了,再加上它这面貌,它会不会想不开?
平生第一次,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正在胡思乱想,明明是没有理由的,也担忧不已,到最后,甚至开始反思我自己的容颜是不是也太俊美了,才导致出它的目前悲惨境界?它会不会因此憎恨我这个爹?
有些恐慌,立刻决定,去找些加强男子汉气概的药来偷偷灌它喝,好让它不要把自己过于漂亮的外貌归咎于我的身上。
才想完,就听见外头传来长老焦急的大喊:“主子,不好了!少主子晕倒了!”
猛的起身,我飞身往它的居所而去。
“怎么回事?”才入门,就见长老们聚集一堂,堵在遥儿卧室的外厅,不让我过去。担心和焦急让我的口吻很恶劣,遥儿自幼就用各类药物养着,身子百毒不侵健健康康,从不曾染过任何小疾,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长老们互相对望一眼,突然齐唰唰的跪了下去。
剑眉一扬,眯上了眼,怎么回事?
“少主子,少主子没事。”为首的长老哆嗦着身躯低垂着脑袋道。
“滚开。”有没有事我都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现在的我没心情和这群老头子面面相觑。
长老们惊吓得身体都趴下去了,颤抖着小声道:“少、少主子只是、只是、只是……”
开始思考要不要一脚踹飞他们。
“只是葵水来了!”终于有一个胆子大的吼了出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他们在说什么混话?
“主子,少主子只是葵水来了,身子虚了些。”口齿突然伶俐起来,长老们一个接一个道:“少主子是个女娃娃,来葵水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少主子即将成年了,真是恭喜主子了。”
用力闭一下眼,我咬了咬牙,眯眼瞪向前面这群不知死活的老头们,“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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