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毛无趣的走了,均臣心中不安极了,当然为了是刚才那美艳的举动。现在反有些懊悔为何不将她亲几下,或许与其kiss,大概也不拒绝吧。可是回想当时,却又觉得卑极,怕极,反而一本正经起来,而且当时还决定与其绝交呢!他一面警告自己,恐荒废学业而堕下而伤神,但另一方面的自然的冲动,猛烈地在反抗理智,啊,苦闷呀!
均臣接到国华来电,说王君又来沪了,有信托来,让他去取。均臣便又来到王君的老据点,汇中旅馆。见到王君,交莉霞书信一封,并代传口言,问泉为何不去信?均臣与王君共话些乡情,王说市面尚安,米已出三万了。均臣在回的路上拆莉霞信看,大意云:“母亲在沪见我兄弟俩衣服单薄,心中颇怜,临别匆匆,本想吩咐几句的。母亲又叫我好好努力,勿要像泉一样,无学便多受苦恼。”看后均臣甚自惭,自己不但不努力,反而走坏路了,无论作事行事。想到此,突然心跳起来:“那姑娘的肉在诱动着我,我痴想那姑娘能有魂灵些多好?我虽不足为她爱,或者她能了解我,也能真心爱的。如今,我猜其心不过是她的放浪冲动而已,她会爱另外许多漂亮的青年,我不过以嘴来胜他们而已。”他决心断了与小毛的想念,但这也非易事,还是要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方为上策。
晚上均臣赴夜校,见有布告上曰:“…放春假二十日至二十六日…”刚过了新年,又放“春假”,看来是托词而已,或者他们也没心了教学了,又是白跑一趟。均臣又碰着几个不知情的同学,武经、田金炎、和周伯予,于是便与他们共至在南京路惠罗公司隔壁的武经工作的公司。进内,他们无电灯,只有燃油灯一只,承武经热心,提灯将晒图机指给他们看,他们是晒图公司,据说也是“上海好算算”了,只是里面极脏乱龌龊。均臣与他们本无聊,可是为熟识他们的生活起见,也只得鬼混些时。不过期间均臣发觉与周伯予还是谈的来,他人也颇大方、仁厚、也爱好文学,便想着以后可以与他多接触。均臣与同学散了后,便沿大马路回住处。均臣行在天街月色下,不觉的竟走到了外渡桥,不免在那里多溜了几眼:月真美,原来今为元宵节。
天突转和,立至春天了,仅着衣衬绒夹袍即可。自从关东军到了上海,上海就更糟糕了,这些满洲来的关东军身穿皮袄头顶皮帽,驻闸北,纪律坏得很。据说克美医院护士频遭关东军qiáng_jiān,钱小开的一个远亲就被奸,还留在附近医院医治。陶永兴的老板之女也被奸,也在医治。关东军驻交通大学及徐汇中学内,竟强迫学生限期退学,有学生有多人进捕,且时有强食摊食等事多次发生。兰心戏院对面所谓“十三层楼”的华懋公寓,也被驻军抢占,要求东起亚尔培路,西迄金神父路之居民一列限期滚蛋。
日子真难过,现在早点每月要六千,包饭则跳至每月六万五,因米价竟高出十二万。工资发了,一月份仍照旧的,并未按例涨薪,好像一月份不需做人吃饭似的。裕元私挂账七万金,不入账册,均臣劝他一列请示于张炳初,裕元嫌太烦,此人如牛一般,均臣只有让他去。均臣又问裕元是否他也可挂些帐,因要寄到乡下。裕元答应去问炳初。这时,毛姑娘叫均臣至其楼上去,说有旧书要叫他卖了。屋里只她一人,禁不住要羞答答,她还示以新买的月经带给均臣看,又说几句无聊话,均臣觉得小毛与自己也无言可谈。肉感好像也谈不上了,她除喊苦闷就无什么了。他探试小毛姑娘,可有什么对自己好感?可是她所表示的,仅为肉感之言,而互相来作作客而已,她本无一可傲之处,她之所以叫自己关心,不过求一己之刺激而已,且可见其不羁之食肉兽罢了,或者她早被人玩弄过了。以均臣所见,她与裕元等几人都有牵丝,昨晚她与裕元二人在看戏,后忽说是三人,不过是其谎话而已,与食肉兽般的姑娘实无周旋价值,自己还有很伟大的事要作,时代已将突变,不可作桃色梦了。想到这里,均臣只立了若干时便就下来了,小毛在后面叫:“均臣晚上我去你那里,还有事体问你呢。”均臣诺诺地就跑下楼。
晚书未读,均臣就赴姨母家。姨母通知均臣说,淞鸿订婚日子已定在三月九日,酒在大加利办,大约有二桌。均臣想,他们都是请上客,我这穷光蛋,就无须出丑了。从姨母的口气好像是认为淞鸿订婚时均臣去不雅观的,但又不好明说,于是均臣马上声明不去,这时姨母好像才放心了似的。这时松鹤下楼来,叫均臣去吃,均臣去拿几粒来吃,阿芳阿雪也去拿吃,这时姨夫就将它放到无线电旁,意思是禁止吃。均臣禁不住狂笑起来,笑姨夫怎么也如此庸俗起来。他记得在正月初五与姨夫对酌时,姨母拿下来鸡肉及皮蛋等,姨夫马上摆上柜说:“松鹤还没来!我们吃坏的吧!”均臣当然:“是是”了,后来松鹤不来了,他才拿下来说:“吃吧,吃吧…”其时均臣倒无意思将其大嚼,只是斯文地扒几下了。均臣听了一会无线电里的滑稽戏,已八时,急归,因突然想到毛姑娘说晚上还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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