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和住处都弄得骯脏紊乱,如果均臣不动手打扫,其他人都置若罔闻,均臣心想:要是房租贱的话,自己宁愿在法租界方面租一间前楼或亭子间,除住宿外,可静静地读著书,可现在单小间租就要5万--10万元,早已吓死人了。
七月的盛夏,日中实在太热,除疲惫地空坐外,仍不能好好利用。均臣已将奥司托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完,有三、四十万字,内容是描写主人公保尔.柯察金在十月革命时代中怎样从饥饿痛苦中挣扎起来,走入革命之途,炼成钢铁般的身体和意志。一个模糊的坚强的青年常在均臣脑中跳跃,自惭心油然而起。
下午一时至四时又是日蚀,以太阳镜望之,见其蚀有五分三,不像三年前那场五百年一次的全蚀般令人兴奋激动了。晚上沈老三买了十景二百元,在六时开始吃,加上炳仁、裕元和均臣四人。他们开了啤酒二并,买竹叶青一斤,十景又买了一百元,吃着尚感兴趣,席间沈老三说着他的经验,又对均臣叹息说:“你是空论者,不求一技之长,只是空说有什么用。我想你是危险的,将来必定不得了,快点去学些会计之类吧。日文也不必读,去读英文保你将来有饭吃。”他的一席话真像棒喝,说得极有理,虽然均臣听了有辱意,但他能否认自己的懒惰吗?沈叫他不读日文当然不是道理,但叫他去学会计不是很对的快捷方式吗?他是要走入社会最丑恶层,深深地,并且不要怕不要退后,尽力努力。今日起,要自新了,几月后他们最好能感到自己已换了一个人。沈老三闲谈至八点时去,均臣常认他是浅薄卑鄙的,如今却指出自己的一条路,能不感谢他吗?快恢复宝贵的自尊心吧,但不是矜持,不是自大,是切实的人格修养。均臣被沈几句话感动了,他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决心今起绝不懈怠。
晚上湘泉与幼臣来,湘泉欲成立一个“研究会”招同志加入,在每个星期日晚上去他们店中集会。均臣听了当然很赞成,不过没有什么人呀,不然大家集体文艺书籍等是很有进步的,如有文艺性话剧,看后大家交换批评是多好呢?这时炳仁听到了,于是也凑过来,他对湘泉君组社事亦表同情,并欲去拉几个同志过来参加。此时,楼上的无线电在唱着“…蹈进人生的战场,举起自卫的刀枪…”均臣突然很感动,一种潜伏着的活力在血管中川飞。
送走湘泉和幼臣,见露天睡有许多男女老少,均臣想要是给睡席梦思的老板们看了又会做何种感想。均臣也将帆布床放到了门外,睡着乘凉,转眼见小毛也睡在门外的席子床上,均臣便坐在其边缘,触其肉极热,心为之荡然,掐着其脚,有说不出之美感。看着她颠动的乳峰,均臣心中甚醉。她又时搔她的要紧部分,这是多么的有挑拨性呀!均臣心里极其矛盾,他眼中的小毛太荒唐,又不用功,他极鄙之,可是见其**之健美,又每为之神驰,他对其本无爱情,这不过是肉的刺激而已,想到这里,便稍加压制,克制着回到自己的帆布床,不一时便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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