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附子跟随大哥附新到了县城,一切都很新鲜,不由得四处张望。心里盼望着一个全新的生活。附新厂子是宿舍,3-4人一间,不方便让妹妹住一起,就拜托同车间一个大他3岁的姐姐照顾。这位哈姐姐性格很是开朗,嘴角有一颗小痣,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哈姐姐的房间里还住了另外2位同事,大家听说附子从小没了父亲,现在开始跟着哥哥,都对附子很关心。晚上哈姐姐搂着附子睡,附子夜里常踢被子,她总是能随时把被子给盖上,哈姐姐带附子半年里,好像妈妈一样的照顾着附子的生活起居。
那个时候人们彼此互相帮忙,对有困难的人总是伸出热情的双手,附子在大家的帮助下,进入了县城的小学正式上课。从学校到厂子,附子需要步行40--50分钟。
每天早晨,哈姐姐叫醒附子,帮她穿好衣服,附子总是觉得很温暖,这样的关怀很久没有体会了。每天哥哥会给妹妹早餐钱,2分钱一碗豆浆,5分钱一根油条是附子的早餐。中午和晚上都回到厂子里吃大灶,以面条和馒头稀饭为主。虽然没有母亲的手艺合口,但是附子不用再看继父的脸色,性格也跟着哈姐姐变的开朗了些,会主动给房间里的几位姐姐讲学校的事情。
哈姐姐发工资后会送附子笔啊本子之类的,有时候房间里的姐姐会带附子到新华书店,送本附子想哥常会在假日里带着附子去厂长家里坐坐,感谢厂长容许妹妹住在厂子里。哥哥没事就会抢着加班,代替那些谈恋爱的人上班,这样可以多点工资,跟附子过的轻松些。
班主任是个温柔的女人,有一对双胞胎跟附子是同学,她了解了附子的情况后,对附子很好,中午有时候会留附子在她家吃饭。附子跟她那一对儿子相处的很好。到了县城的附子,被这些好心的关怀感动着,努力学习,很快就把功课赶上了。不但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还是学校少先队的中队长。附子比以前开朗了很多,哥哥很开心,因为接了妹妹过来,他也不是很有时间回乡下了。
厂子里的饭菜是用钱或者粮食换的饭票,随着附子的长大,兄妹的饭票有时候会不够。在附子小学最后那学期时,哥哥和附子商量回家从母亲那里背些相亲们送的粮食过来换饭票。
一个周末,附子第一次踏上了回去看母亲的路。离家之后,附子偶尔会想念母亲,但是并不深刻,她被浓浓的关心包围着,似乎快遗忘了曾经的不快。
她回到家看到母亲,眼睛有些潮湿,继父的小中风已经治好了,看到附子哼了一声就出去转了。母亲拉着附子眼泪直流,四个孩子相继离她而去,这些年的分离已经把这个女人雕刻的有点佝偻。附子的鼻子也酸酸的,回到这里,她的记忆也在恢复,心疼母亲的同时还有些说不出的难受,那种情绪很复杂,不是恨也不是怨,是一种比失望复杂的感受。她问候着母亲的生活,还有三哥的状况。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母亲跟她说“附子,妈妈正好有一件事情没人商量,你回来就跟你说说吧”附子看着母亲,静静的听“现在很多人都不做家具了,基本上都是买,你白叔叔的活计就少了,也不想干了,他做买卖了,到集市上卖些鞋袜和衣服什么的,妈的工资少,根本没有余钱,以后三个哥哥成家要花钱的啊,妈想了,也跟着他学做买卖,存点钱备着,也好给你的哥哥们娶媳妇。”
“妈,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啥也不懂”
“恩,其实我想好了,就是想找个人说说,从小你就很懂事,妈的心思你是会明白的。”
附子点点头,是啊,从很小很小隐约能知事的时候,附子就能从母亲的眼睛里读懂她的心,也正因为如此,离开家的时候,那件事才更深的刺痛了附子的心,那时候她知道母亲怎么想的,但是却实在无法了解母亲为何忍气吞声到那种地步。
“附子,妈明天就准备去集市摆地摊,你要是不着急回,就陪妈好妈?”
附子点头答应。
大清早,天还没亮,母亲就用自行车驮着2大袋东西,带着附子出发了。两个人没有办法骑行,只有走着,母亲问着附子在县城的生活,听到大家都很关心附子,她的话语也轻松了起来,跟附子讲着他们走后自己的事情。母亲每4年就会被换行业,就医院和学校的换,因为满5年就可以转正成为正式国家干部,听说上面有人故意这么安排,母亲菜就是那顶父亲上了县城的李世斌。
但无凭无据,谁也不能怎样。改革开放,国家容许个人做买卖了,继父就跑到省城进货做,好像做的还挺好的,母亲看他收入比以前做油漆工还好,想了很久也决定辞职做买卖。但是她不知道从哪里进货,也不知道怎么进货,只有跟继父商量,他进货帮她带些,跟他学做买卖。这次就是第一批,是赊继父的货,条件是每件东西要加钱,大概是货价的20%,也就是说,母亲从他手里进货,他还有收入。
附子听到这里,气的不行“这个老东西究竟有没有把你当一家人啊!妈,你问问人家在哪里进货,我们自己去。”“孩子啊,妈妈不想那么折腾,也不懂讲价和那些规矩,反正他跑我现成拿,就是少赚些的事情。你别跟哥哥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母亲在乡镇上挺出名的,当老师的时候经常被评为优秀教师,在镇子医院做妇幼保健时跟人家学会了接生,经常免费为人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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