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红他们在重返桃花寨的途中,路过了野人谷,野人谷里居住着数千名野人。他们起初以为是刚浴血奋战的野人,其实不然,这只是一个原始部落。万山红他们还没有进入谷中,就看见两个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的“鸟人”在向他们呼唤。走入谷中,闻到了一阵阵花香,一阵阵酒香,看见了高高的竹楼与树楼。野人谷谷幽谷深,谷身谷底巨石交错,只闻水声,不见水影,其间松柏与幽篁交错从生,遮天蔽日。沿着小路蜿蜒向前,或见巨石突兀于山顶,或遇一砍柴老翁,恍若仙境,或谷中的吊床小憩,听潺潺流水与鸟鸣相间,可以忘掉一切烦恼,让人乐不思蜀。好一片世外桃源!
这些野人中,有以吃野果食生肉喝生血为生的野人,野柠檬挤出的颜料是他们的防晒霜,涓涓溪流是他们的浣衣池,青翠的竹木是他们盖房的材料,野兽的皮毛是他们遮体的衣裳……最难忘的是一些上刀山下火海的野人,他们在比竹楼木楼还高的带着尖刀的木梯上翻腾,他们在火炭上步行,他们用火把燎身,他们吞食冒着火星的热炭,他们用舌尖舔烧红的碳板,他们将火吞下,随之又若无其事地吐出。他们好不厉害呀!其实,他们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茹毛饮血的野人,他们充其量只是一个原始部落罢了。
野人谷并无真正的野人,但野人谷可以把人变成野人。这里所谓的野人,绝对不是也不同于万山红他们上次在林子里碰到的野人。万山红他们走进野人谷,但见岩石上绘着古老的图腾:头像猴子,身子像蜥蜴。几根线条支撑着一个灵魂,简单,生动,形象,要从岩石上窜下来的样子。锈蚀斑斑的铜钟,发出沉闷悠远的回声,每一声都有它特定的含义,第三声涟漪一样在树林里散去,第四声是绝对不允许响起的,这是野人谷里的规矩。粗壮高大的竹子,遮天蔽日,脚下浑浊暗绿的水,沉睡了有几百、几千年了吧,都睡成了比竹子更深浓的颜色。竹丛中高高的竹楼上,有两个黑黑的少女赤着脚载歌载舞,丰乳肥臀,长发披散,恣意波动着肥厚的黑肚皮,歌声响彻云霄……
走上一座竹木掩映的窄木桥,桥那边就是另外的世界了。首先看见两个守门人,他们的脸像黑夜,涂着彩,披着发,纹着身,看上去很凶蛮,并且显然有点不怀好意,肆无忌惮地盯着雪花她们逐个打量,嘴里嘟噜着莫名其妙的语言,叫人心里发毛。
万山红他们见势自觉地把女人夹在中间,大有充当保护神的意思,除了万山红和雪姬,一行人战战兢兢地在小木桥上行走,点头哈腰,强作笑颜,一副谦卑的样子,腿肚子哆嗦得连脚下的小桥都要发笑了,自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这成群结队的野人面前是放肆不得的。据说这野人谷的守门人是野人部落里最强悍的,他们要经过严格的角斗来选拔,才能来担当把守大寨门的使命,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呀!再说,万山红他们也肩负着拯救桃花寨的重要使命,不想在这里自找麻烦,有辱使命。
所谓的野人,在这里其实就是土人,有个女土人忽然从茅屋里窜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染料碗,嘴里嘟嘟囔囔,粗枝大叶地往万山红他们脸上涂横道直道,每个走过去的人都带上了土人的标志,变得很是滑稽,看上去倒也真的像是野人了。万山红他们彼此相看,都有了几分尴尬和赧颜。唉,到了人家地盘上,就由不得你了。可雪花、火焰与花子就不同了,他们干脆从女土人手中夺过木碗,互相在脸上猛涂油彩,一阵嘻嘻哈哈后,一个个都面目全非,跟丛林里爬出来的“野人”也差不了几多了。
再看土人自己的脸,也是十分的好看,左三道,右三道,五颜六色,画得跟猫胡子似的。看他们绘着的图案,像印第安人,不过他们的眼睛不像印第安人那么深陷阴郁。他们长得矮而结实,全身黧黑,皮看上去很厚,针穿不透的厚,刀割不破的厚,并且细致而有弹性,令人罪恶地想到纳粹活剥人皮制作的人皮鼓。他们的五官安排得十分大方好看,眉毛黑,睫毛长,灰色的瞳仁,厚厚的嘴唇。他们男的裸着上身,女的戴着野果子壳做的胸罩、围着破烂的树皮树叶裙,男男女女都露着结实的肚腹、诱人的肚脐——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他们的野性。
在绿树幽篁遮天的野人谷里,走着走着,骨头缝里咝咝地往外冒凉气。废石堆里,堆着吊着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和头颅,让人疑心到了梅超风练九阴白骨爪的场所。这些土人用木炭净齿,他们茹毛饮血,不但吃树叶、树根,还吃一种观音土,放在藤萝编织的笸箩里,汤圆大小,黄不黄白不白的。一路上,几个土人拤着腰,捏着土吃得津津有味,就像是在吃巧克力糖,他们边吃边耸着鼻子对着那些观音土伸大拇指,他们的肚脐深凹,肚皮很厚,不知是不是吃观音土吃的。串串杆子上,上搭下挂地吊着一些鲜活的或晒干的小动物,有的有利爪,有的有尾巴,有的瞪着眼,死不瞑目的样子,看得万山红他们头皮发麻,身上发冷,这些玩艺儿土人都是生生地吃掉,好恶心呐!万山红他们赶紧溜之大吉,边溜边疑神疑鬼地回头张望,生怕杆子上挂着的那些面目狰狞的小东西们复活了,上天入地地追着他们报复索魂。据说古时有人被箭射怕了,出门时就在屁股后扣一铜盆,沿途的植物将铜盆搔得沙沙作响,吓得其人一路狂奔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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