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烟酒回收店后,玲子情不自禁地向店内扫了一眼。
还好,店里只有那位名叫“亮哥”的年长男子在坐店,先前被他赶走的那个年少男子并没有回来。
此刻,有两位顾客大概是刚买了香烟,一边议论“明天怎么把黄主任约出来”,一边离开了小店。
两位客人一走,店里就只剩下亮哥和玲子了。
嗯,这下正好,我可以跟他讨价还价了!
玲子在心里打着自己的主意。
“来,你看看,我这都是正宗的‘茅台’酒和‘中华’烟。”
玲子等刚才的两位客人走远了,就把手中的烟酒递到柜台上,并对亮哥指了指自己拿来的烟酒。
亮哥拿起“茅台”上下左右地仔细查看了一会,点了点头;
然后又拿起“中华”烟,四边看看,横竖揑捏。
验完货后,他开心地笑对玲子说:
“不错,都是正宗货。看来,你爸爸一定是位大领导吧?”
说完,就想把烟酒收进柜台。
“嗳,等等!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玲子马上伸手按住柜台上的烟酒,满脸正色地说,
“我爸爸是什么你不要乱讲!我跟你说,刚才我到烟酒专卖店去看过了,‘茅台’酒最低价是一千三百五一瓶,‘中华’烟是七百二一条,你赚的差价太大了吧?”
“哦,好好。看来,你还是个很有心计的姑娘嘛!你说,刚才你去烟酒专卖店看价了?没错。我问你,你刚才看的是不是那家‘宏发’烟酒专卖店?”
亮哥满不在乎地问玲子。
见她点头了,亮哥便微微笑着说:
“告诉你吧,我收来的烟酒,经常转手卖给他们的。你是不是认为我赚得多了?你看哈,”
亮哥扳着手指头说:
“我算给你听,你立马就知道了。我从你这里八百块钱一瓶,把‘茅台’酒收进来。给下家呢,只能是一千块一瓶。他们也要赚差价的!
香烟呢?我从你这里收进,是五百块一条,打给下家呢,也只能是六百块一条,他们要赚一百二。
这么算下来,你的两瓶茅台,我只能赚四百,对吧?两条烟呢,我只能赚两百,对吧?一共赚你六百块差价。记住,是六百块差价哈!”
亮哥特别强调地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小拇指,比划出一个“六”字。
“那么,我再给你算算成本。
我这间店面,每个月租金三千五;税收是定税的,每月一千;我另外请了两个店员,每人每月工资三千,加总就是六千;我自己的工资算五千,不算多吧?
你算算看,加起来多少了?三千五、一千、六千、五千、一万五千五。光这些支出,就是一万五千五了!
还有每月的卫生费呢?保安费呢?还有给那些大盖帽的打点费呢?七七八八算下来,每月最少要两万的费用!
可是,你知道我这个月才做多少生意吗?
昨天到今天,我总共才收了三瓶‘茅台’、一瓶‘五粮液’和四条‘中华’烟。
照这个样子做生意,我连西北风也喝不上了!何况我还要养家糊口呢!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有五、六口人要养。你说,我在你这里赚六百块差价,是赚多了还是少了?”
“那、你也可以跟下家多要点嘛!还有,我这两瓶‘茅台’酒,在那家店里是没有的,价钱肯定不止一千三百五!我不管,你要是按八百块钱一瓶给我,我就不卖了!”
玲子说完,伸手就去拿柜台上的烟酒,装作马上要走的样子。
“嗨,别急,你别急嘛!”
亮哥不慌不忙地说:
“看得出来,你呢,也是第一次做这种生意。我呢,也是这两天生意不好。这样吧,我们两人都让一步,你这些烟酒加到一块,我再给你加一百,够意思吧?”
再加一百?
就凭刚才的几句还价,自己的口袋又可增加一百块了!
玲子心里暗暗高兴,但她并不表现出来。
她还是把脸绷得很紧很紧,态度坚决地伸出两个手指说:
“加一百不行,最少加两百!”
“一百五!”
亮哥见玲子态度坚决,不得不再次作出让步。
“两百!”
玲子可不听他的意见,继续伸着两只手指坚决地说。
“一百六,再多一分没有了!”
亮哥把左手食指举起来,表示一百的整数;右手还是做出六的手势,表示六十的零数。
“二百!少一分我就不卖了!”
玲子感觉到对方很想做成这笔买卖,同时,她想起了《沙家浜》戏剧中的一句台词,“最后的胜利,往往来自于再坚持一下的最后的努力之中”!
于是她作最后的“努力”了。
“嗨,真没见过你这样做生意的,还能按你的一口价咬到底吗?看来,你的生意做不成啦!”
亮哥象似十分无奈地摇头,边摇头边退到后面凳子上去。
“你要不要?不要我就走了!”
玲子看他在后面的凳子上坐下了,便也伸手去拿柜台上的烟酒。
“好吧,算了算了!今天就算我白干吧,成交!”
亮哥看玲子确实要走的样子,只好轻轻叹口气,又从后面凳子上回到玲子跟前,把柜台上的烟酒收进柜台,然后从抽屉中掏出一大把钞票,“哗啦哗啦”地点了起来。
行啊——!
成交了!
如果今天不跟他讨价还价,如果没有刚才的“再坚持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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