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的黑衣白腰带,短打装扮,人人表情凶狠。
“诸位这是何意?”他微微蹙眉,讶异中带着些防备。
有人轻轻拨开他们,迈步上前,抬手将帽子摘下捏在手中,风度翩翩的冲他一笑:“白先生,请随在下走一趟吧!”
口里说着请,动作却丝毫不客气,云荼挥了挥手,众人一拥而上将人拿住,推搡着塞进了福特车内,扬长而去。
车子一路疾驰进了江家的老宅,位于栖霞路三十五号,占地广阔的三层公馆。
云荼面带微笑把人押进了会客厅,吩咐手下:“去请会长,就说客人到了。”
……客人?白沉水抬手,轻轻揉着被捆缚了一路刚刚解脱的手腕,表情冷淡。
环视四周,高大的四米玻璃窗明亮通透,厚重古朴的柚木家具雕刻着时下新派的垂花蔓草纹,墙角矗立着两个玻璃橱柜中,陈列的却是几样散发着旧式气息的古物。
整间屋子新旧结合,说是不伦不类也好,说是随心所欲也行。
端看这公馆的主人,他们口中的会长,是何方神圣?
白沉水垂下眼睑,平静的近乎淡漠。
二楼的楼梯口,江羡鱼扶着乳白色的雕花扶手缓缓走下台阶,尖细的鞋跟踩在地毯上,轻不可闻。
白沉水却仿佛受到了感应一般,抬眸的望了过去——
穿着青花瓷纹旗袍的年轻女子已经走下楼梯,正一步三晃向他走来。
高开叉的旗袍,使得行动中的一双细长腿美丽诱人,她肩膀上搭着一件雪白的狐毛披肩,满头青丝以一根翠绿欲滴的凤头簪松松绾起,顾盼之间,显得风姿绰约。
她走到他面前,一双狐目飞快的打量了他几眼,旋即发出一声轻笑,声音甜美中带着点涩哑,向他伸出右手:“久违了,白先生。”
白沉水静静与她对视,无动于衷。
一旁云荼的眉头微蹙,江羡鱼收回笑容,反手一记耳光落在云荼脸颊上,清脆响亮:“混账东西,谁准许你们如此对待我的客人?!”
云荼愕然的看着她,触碰到她眼中的冷峻和愠怒,瞬间清醒过来。
他垂手躬身:“是属下会错了意,请会长责罚。”
“滚出去。”江羡鱼红唇轻轻吐出几个字,转身走了几步,在白沉水对面坐下。
众人如潮水般退去。
偌大会客厅只剩下两人,江羡鱼单手托腮,目光落在那正襟危坐的男子身上,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白先生,不会以为我在做戏吧?”
“有何区别?”白沉水轻抬眼,波光澄明。
江羡鱼竟不能从这话中品出分毫情绪。
她眼波若溪,轻轻咬了下唇瓣,柔声道:“白先生,当真是他们会错了意,我此番乃真心实意请您前来做客。”
白沉水平心静气的看着她,丝毫不受诱惑:“首先,请姑娘唤我一声道长。”
“其次,姑娘特意将我寻来,应当不止示好这样简单吧?何妨开诚布公谈一谈。”
“道长果然快人快语……”江羡鱼莞尔一笑,“既如此,我就长话短说了,请您前来不为别的,是我疾入肺腑,求您救命。”
末尾四个字咬的极轻,听在白沉水耳中却分量十足。
江羡鱼见他神色微动,目露疑惑,也不拖泥带水,径自道:“实不相瞒,我半年前方经历过一场刺杀,虽侥幸留下条性命,却因伤势过重诱发了母胎带来的心绞痛症……”
她说着话,似无限伤感的揉了揉眉心。
“这病症发作起来险叫人生不如死,我已进出西医馆无数次,但他国之术实难治本……”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多方打探才寻得道长,知您身怀无极观秘传的金针之术,此番冒昧惊扰,实属难言之隐,还望道长多多包涵。”
她说着,微微颔首,姿态放的很低。
白沉水虽不知她到底从哪里打探的出,自己身怀秘技这样的消息,但看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断不会轻易放自己走了。
“姑娘想我就地诊治?”
江羡鱼眼眸一亮:“道长这是应了我吗?”
眼中殷殷期盼,竟令白沉水有些难以应对,微微垂下视线道:“医者仁心,若事实真如姑娘所言,我自不会见死不救。”
江羡鱼面露惊喜,站起身:“那我这就为先生安置客房——”
“不必。”白沉水轻声回绝,“渔阳城内本有无极观旧址,我自会回去那里,姑娘不必客气了。”
他态度不卑不亢,江羡鱼便知是没有活动的余地了。
她见好就收:“无极观,可是在城外普云山上?”
她眼神闪烁,见白沉水应了是,不由流露出三分讶异:“那里听闻闲置了不少年月……”
说着掩口,转而解释:“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无妨。”白沉水声音轻缓,却掷地有声,“从前闲置,日后不会了。”
江羡鱼自然信他:这样一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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